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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影悬停在她的头顶。
邱绿闻到熟悉的浓郁花香,她视线在朦胧的光亮里望见对方垂坠而落的墨发,他冰凉的指头摸着她的脸,她的视线一点点抬起,望见对方被光影映照的面庞。
他今夜穿了身素色黑袍,细瘦的腰间绑着雪色腰带,墨发垂落满身,显得皮肤如雪一般白皙,也更映衬他下唇的伤口猩红,像滴出来的一粒血珠。
他的指尖在轻轻摸着她的脸,视线漫不经心的望着她的眼泪,复又将指尖上沾着的邱绿的眼泪递到她的眼前,声音几乎比雨声还要轻。
“你真是天底下最喜欢哭的人。”
外头还在下雨,他另一只手里环抱着光影苍白的宫灯,邱绿没有看自己的眼泪,她望着他的脸,“明玉川。”
她直呼明玉川的名字,声音并不大,却被他看懂了唇形,这明显让他感到不悦,他浅浅皱起眉,正要出声斥责,邱绿的声音很轻,“你是天底下,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她睁着双黑白分明的杏子眼,眸底经光影映照,显得颇亮。
他可真漂亮,还不是那种光是显眼的漂亮,而是让人此生难见的美。
恐怕光是有这么一张脸在,就能极为轻易得到所有人的爱戴,可与其相貌同等的,是他阴晴不定的性子,但这也无法掩盖他的美丽。
邱绿并不是一个太喜欢夸赞别人的人,但她如果说出了夸赞的话,那一定是真心实意。
明玉川盯着她唇形的视线抬起,他皱着眉,“你说的什么?”
邱绿移开目光翻身平躺,抬胳膊胡乱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不理睬他的举动明显惹了明玉川不高兴,他一把翻开被褥到她身边,提拽住她的头发逼她转过头,“你怎么这么过分,半点都不理我。”
邱绿瞪了他一眼,想了想,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个‘饿’字。
饿的没力气了。
她的手指轻轻巧巧在他的手心上比划,泛带着痒意,一个饿字刚写了一半明玉川就把手收了回去,还把邱绿的手打了出去。
他用的力气总是不带一点柔和,邱绿被打的手背都发痛,明玉川一下子把她拽起来。
“你做什么?莫名其妙把我当傻子戏弄,是不是在故意折辱我!”
邱绿咬了咬牙根,一下子从被褥里坐了起来,紧抓着被褥对明玉川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吼:“我饿了!
饿到没力气说话了!
我刚才说你长得好看!
你现在又生的什么气啊?”
她吼的太阳穴都泛出青筋,明玉川像被她给吼到了,顿了顿才回过神,皱眉盯着她不说话。
邱绿现在都了解他了。
这是在生闷气。
“你啊......”
邱绿对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做的事情很可怖,在邱绿的眼中,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还很可恶。
可他并不可恨。
也并不令人感到厌恶。
一直被生母囚禁吗?
邱绿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因为与她相反,她是从一开始就被自己的亲人抛弃,如野草一般生长。
明玉川抓着她领口的衣服,少女方大病初愈,消瘦,又没精神,唯独一双眼睛有神采,正抬起望着他的脸。
没有人敢这样直视过他。
明玉川浅浅皱起眉。
除母妃以外,第二个敢这样直视他的人,居然是这么一个卑微低贱的女奴。
这让他平白感到不悦,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直到对方的手轻轻摸上他的眉骨,又顺着下来,抚摸上他昨夜被咬的下唇。
“绿奴,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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