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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一声炸雷响了起来。
裴琰紧合的眸子抬起来,看向了窗外。
一阵风穿窗而过,掀得床幔乱舞,没一会,淅淅沥沥的雨就落了下来。
“打雷了。”
苏禾支起身子,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怕?”
裴琰哑声问道。
“不怕。”
苏禾躺了回去。
其实她是想去收晾在院墙前的那身衣裳,可是她今晚实在没力气了,走不动,也不想去淋雨,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
她出了一晚上的汗,淋了雨会生病。
她不能生病,病了没人心疼她,说不定还会被扫地出门。
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看到裴琰刚穿好上朝的官袍。
紫色官袍穿在他身上,挺阔潇洒,白玉腰带上佩着金鱼袋,整理好袖口垂下双手时,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泛起了点点凉光,幽冷地闪过了苏禾的眸子。
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长长的睫合着,身子缩成一团。
“东边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了,今晚起你住过去。”
裴琰低沉的嗓音隔着帐幔响了起来。
苏禾装不下去了,只好掀开帐幔起身,温柔乖巧地行了礼,跟在他身后一直送到殿门口。
外面的白玉石院子积了层薄薄的雨水,几个小太监正挥着扫帚打扫积水。
她往院墙前看,她昨日搭的竹竿晾架已经拆了,衣服也不在那里。
“已经扔了,”
裴琰扭头看向她,见她盯着院墙看,淡淡地说了一句,“弄脏的东西就不要再留着。”
是在说衣服,也在说人。
苏禾冰雪聪明,哪能不懂他的话,乖乖巧巧地答了声是,一直在门口站着,目送他走远,这才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往东边厢房走去。
在苏府时,她的房间比柴房还不如,夏天蚊虫乱飞,冬天寒风呼啸,哪比得现在这间厢房。
榻不大,但是很软呼,挂着的帐幔是淡青色软纱帐,蚊子一定飞不进去。
窗子也是糊的青色绫纱,透过窗子看外面的竹子和水车,只感觉凉意沁沁,分外舒服。
在窗前还有张小罗汉床,铺着软垫,放着竹席。
她躺上去,就着窗子钻进来的清凉的风继续睡。
活了十七年,她什么时候过得这么舒服过!
等她以后有钱了,也置办这样一个院子,也弄这样一个水车,夏天呼呼朝着屋里吹凉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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