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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后面有床,有时候他加班晚了就歇在那里。
她迷迷糊糊地嘟囔:“录制按钮关了吗?”
“关了,”
他干脆直接把她抱起来,脚步很稳地绕过柜子,替她脱掉鞋,取了头发上的皮筋,“等上班了再叫你。”
“好……”
枕头被褥全是他的味道,她吸了一口,把脸埋进去,安心地沉入午后的静谧里。
下午是沉平莛就任以后第一场常委会,本来是该有点仪式感的,但眼下棘手紧急的问题太多。
一众老头子甚至都没怎么给他面子,说着说着火气上来了,还说了几句出格的,议程几度推进不下去。
沉平莛倒没觉得有什么所谓,老神在在地听着,不发脾气也不发表意见。
最后弄得几人有点讪讪的,住了嘴,问沉平莛有什么意见。
沉平莛不看人,从政治秘书手里要了速记稿,一目十行:“湖南的透水事故,专案组进度太慢,要催催他们,舆情继续发酵要出问题。
这种时候不要顾及影响,板子下去才知道缩着尾巴……”
如果沉平莛作风够强硬,这几个问题都不需要更多讨论,按惯例推进工作就可以。
奈何一步内外的名分差别,消解不了他身上至今留存的派系问题,不是沉平莛是谁的人,而是沉平莛不是任何人的人。
他的自由是身上缠结了无数凝视的原因,他想大刀阔斧地斩切殆尽,都找不到一把合用的刀。
刀。
改革。
年轻人。
沉平莛把自己的意见说完,便散会离席推门而出,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人人说伤筋动骨,投鼠忌器。
可是从根部蛀空的危如累卵,才是无法挽回的大厦将倾。
想到这里,他略略加快步速,回了新办公室。
王幼临就在门口等着,于是他明白她没醒,做了个手势,轻手轻脚推门而入,将文件放下,坐到了她的床边。
四点半,冷清空荡的办公室,沉沉安眠的爱人。
几乎离奇的景象,引着他的思绪少有地发散了很远。
五点,她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音,他从沉思中惊醒,小声道:“醒了。”
她很快就理清了状况,把脸放在他大腿上,也不惊慌:“要下班了吗?”
“那要看今晚家里有没有人,”
他眼底含笑,抚着她的长发,“睡得好沉。”
“因为闻到你的味道了。”
“像小动物一样。”
“我就是小动物啊,”
她笑,眷恋地蹭了蹭他的手,“绕着你飞的金丝雀。
不过你现在也不缺绕着你飞的。”
“那你就暂且停一停,栖到我心里来。”
她轻轻一哂:“黏不黏糊。”
他把她抱起来:“不喜欢以后就不说了。”
“不许不说!”
她忙道,探头亲他一下,笑道,“喜欢,多来点儿。”
领导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晚间夫人自然拨冗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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