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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异常刺眼,沈清禾出来时,膝盖处刺密针扎般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脚尖,她几乎是挪着脚,偏头蹙眉躲避开,而有风扬起她裙衫时,她掌心顺势向下,抚平裙子上的褶皱。
寒津津的后背僵直着,沈清禾眸色间的惶恐在出来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陈福躬着身在沈清禾之后出来,悄猫着关上勤政殿大门,他瞄一眼沈清禾膝盖,叹一句道:“你胆子也是愈发大了,要不是圣上顾念旧情,可不单单是跪着的事情了。
快些回去吧。”
沈清禾冷幽的黑瞳中带上一丝暖意:“陈公公,方才多谢你为我讲话了。”
陈福呵笑道:“咱们也是旧相识,说这些,就是见外了。
好在圣上仁慈,否则,我说再多的也是无用。
你与圣上之间…”
“陈公公,我还得去皇后宫里,先走了。”
沈清禾打断陈福接下去的话,嗓音中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陈福一半话噎在喉间,眼睁睁看着沈清禾走下阶梯,下面,慈安殿的散霜正等着沈清禾,见她下来,忙不迭赶上前搀扶了一把。
陈福望着沈清禾走远的身影,撇嘴嘟囔道:“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儿嘛。”
瞧一瞧时辰,陈福朝两边的小太监招招手,示意午膳可以传进殿了,而他自己则先一步回到萧祈身边。
萧祈头也没抬道:“沈清禾去皇后宫里了?”
“回圣上,奴才瞧着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陈福瞥见萧祈手底下没停,自发给其研墨:“您方才都饶过了她,只一句‘去皇后宫里吧’,那她自然再不敢违抗,奴才去外面瞧了,太后身边的散霜正在底下等着她呢。”
“你看她是不敢的样子吗?”
萧祈笔尖悬空,莫名瞪了陈福一眼,陈福尴尬笑笑。
“说什么太后有令?实则呢?”
萧祈继续边写边说道:“当着朕的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摆明着朕会看在太后面上轻饶了皇后,直等着朕开口呢。
朕方才就应该留下贤妃,看她如何应对,也让外人看看她那窘迫样子!”
“哎呦圣上,她聪明着呢,要是换做贤妃娘娘还在,保不齐又换个说法了。”
陈福将研好的墨放置在萧祈右手边,上等松烟墨散出的清香总算能静一静萧祈的心。
羊毫笔尖蘸取了饱满墨汁,萧祈一目十行下,唰唰写下批注,可几个字明显没有平日的好,仔细看下,便知道萧祈内里还存着些心浮气躁,他手腕一停,蘸取的墨汁最终没抵过往下滴的命运,啪嗒一声,晕染开他才写的几个字。
萧祈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眉骨间像是积了一层薄霜,眼神冷冷盯着纸张上瞬间脏污不堪的字,他眸光加深,不期然掀了眼皮,沉声问陈福:“你方才说要是贤妃在,沈清禾就换个说法了?你觉得她会怎么说?”
“这...”
陈福无声张张嘴,压根儿没料到萧祈还能抓住这个不放,他干笑两声:“圣上,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奴才愚笨。”
“你不是愚笨,你是不敢说。”
萧祈忽而撑着龙椅站了起来,身长玉立,似笑非笑看着陈福道:“沈清禾在这个宫里向来不会得罪人,她是王姑姑一手带出来的,察言观色、人情世故,可要比宫中大部分妃嫔都懂得多。
她知道,她必须替太后来掌握宫中实事,也得在太后需要的时候,展露些手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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