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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那主人家却是个少孤的世家女郎,驸马问了几番问题,谁知就闹起流言来。”
“那商铺的主人前来拜见我,禀明此事,我业已做完礼拜,便起了回京的心思。”
“驸马虽是好心,可哪有驸马替公主做主家事的,在城门口时我便提起此事,一时气急,与驸马动了手,倒闹出了些笑话,陛下怜我,便让我再回去静修思过,为您为国祈福,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和穆望关系恶劣总是要摆到明面上的,总要叫太后知道她就算和皇帝亲信联姻,依旧不是一条心的。
一旁的元舒听了脸上显出一份意味深长,元煊这话,轻飘飘地将事情改换了个头脸,太后年纪大了,消息也不灵光了,听了这话居然就这么信了。
“既然家令做事不好,那换了也罢,驸马选的人放一放,你既然回来了,自已的属官自已选也好。”
目的达成一半,元煊露出了些笑意,“是。”
“听饶安说你头疾还未好,还在服药?金墉城虽近,却也没太医照料,杨姒,去叫太医来给我这可怜的孩子瞧瞧。”
太后冲元煊招手。
元煊听到这话方站起来,做出谦卑顺从的姿态。
元舒见状娇笑道,“太后慈悲,顺阳却是个痴的。
我前日去寺中拜佛,顺道探望顺阳,听侍女说,婚后驸马特地为她寻了治头疾的药,药材也稀罕,都是驸马每月亲去寺中送的,我瞧着,顺阳竟不知驸马对她的心。”
太后闻言脸上笑容淡了些,“果真吗?”
元煊颔首,“只是止痛比先前太医开的药好些。”
说话间太医已经来了,行了礼便替元煊把了脉,甫一探脉,眉头就紧了,小心翼翼瞧了一眼面前的长公主,对过眼神,方才松了手,斟酌道,“这头风还是幼时受风寒又未曾将养好之故,待我再回去斟酌一番,开好方子配好药送予公主。”
元舒没瞧见太医的沉凝,太后垂下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带了些愧色,“如此啊,那就劳烦太医。”
太医走后,太后缓缓道,“我这年纪也越来越大了。”
元舒忙要捧场,“太后这话我却不知从何说起了,我瞧着只比二八之年的女郎多了佛光。”
太后闻言摇头,心中暗叹元舒到底不如元煊有眼色,“我年纪大了,佛经字多,我看着累,日后还要煊儿替我念一念。”
“顺阳长公主元煊,素有孝称,潜心佛法,今授女侍中,献可谏否,节凝图篆。”
元煊方起身跪谢。
大周内廷有女官,以治内事,独立于妃嫔之外,女侍中多出自宗室、功臣和外戚家族,负责后宫的文书,更有女尚书,可干涉王务,虽不比外朝男人实权大地位高,却也大小算是个官。
元煊回宫,谋的也正是太后让自已重回朝堂漩涡的台阶。
一旁的元舒这才知道太后先前那一句的意思,面上闪过一份深思,很快展开笑颜,与元煊一道陪着太后说了许久的佛法。
等太后露出了疲倦之态,元煊极识时务地起身告退。
元舒很快跟了上来,“你这张嘴,把黑的也说成了白的,穆郎要换一个家令,区区一个九品小官,谁做不得,何须挑人家商号的掌柜,还是,穆郎这般和你解释的?你不会当真信了吧?”
元煊微微侧目,“那以饶安公主之见,这黑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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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史书中公主上表、与皇帝等自称为妾,古人自谦,类似于男子谦称“仆”
,并不只是用来指小妾),eg.《隋书》乐平公主遗言于炀帝,“妾无子息”
[2].许多有权势的太后,朝臣称呼为“陛下”
,eg.《晋书明穆皇后庾文君列传》“公卿奏事称皇太后陛下”
,北魏时期太后权势减少,发布的命令叫“令”
,皇帝才叫诏,改令为诏,就是行使皇帝权力的意思。
并且太后对朝臣等可自称为“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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