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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
元煊下意识拿起了筷子,收起了思绪,“一会儿让窦妪给你送几只去,松萝挑剔得很,什么材料都要求细致,最好的都自已吃了,你去她酒楼都吃不到。”
崔松萝冲元葳蕤腼腆一笑,这么个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在面前,实在有点太冲击了。
“说起来养猪,”
元煊一筷子扎入油脂丰润的大肉片上,“有头肥猪该宰了。”
元葳蕤扫了一眼元煊,“城阳王?”
“猪都知道地动的时候回猪圈,他蠢得连猪都不如,不是他。”
元煊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要是动城阳王,局势会立刻崩盘,倒是高阳王,太后党一现颓势,他就又抖落起来,如今犯到自已头上来,那就得给他找找晦气。
“劳烦姑姑在宣光殿试探试探,太后对高阳王的态度,我想动一动他。”
高阳王此人其实严格来说不算帝党,他是今上登基后,太后联络宗王除掉先帝外戚后,与明昭之乱的罪魁祸首一同总理庶务的顾命大臣,能从那个谥号看似光明昭昭却实在讽刺的奸王手下全身而退,高阳王明着保守和光同尘的本事不小,等到明昭之乱结束,太后二度临朝,城阳王尚未被提拔上来时,高阳王依旧是个有实权的宰相。
等到太后权势滔天,高阳王就做出了养老的态势,虽说养老,心却大,先前被元煊抄过的河间王府已经是天下巨富,高阳王虽不及河间王连水井都用玉石修筑,可王府内有六千名婢女,河间王是远远不及的。
皇帝用高阳王,也不过是因为这人在宗室内足以压过城阳王,又是认他这个皇帝的。
元煊一想到高阳王的府邸,就觉得今日的肉太肥了些,横在眼前,叫她难受。
元葳蕤有些诧异,“高阳王?你要动他?”
元煊挑眉瞥了她一眼,“姑姑觉得这个人动不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件事,不知崔女郎是崔家哪一支?”
崔松萝登时正襟危坐,迎着元煊和元葳蕤两人的目光,挺了挺胸膛,她忽然觉得,那两双风情各异的眼睛,看她都带着些古怪的审视。
“我是……”
“她不是。”
元煊收回了目光,斟酌片刻,“就算是也不行。”
崔松萝摸不着头脑,“啊?”
元葳蕤责怪地看了一眼元煊,“我不过白问一句,你怎么就这么急着将她撇干净,这孩子不是都入朝了么,你自已都在刀尖上走,何况她?哪有刚好的引子不用的。”
她说着看向崔松萝,“想来你不知晓,高阳王第二任妻子也出身崔氏,可却是地寒望劣的一脉,因着颜色甚好,高阳王坚持求为正妃,许久世宗才允了,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可后来崔氏年老色衰,身为正妃却遭别房幽禁,听说,只供给衣食,没过多久就死了,只是我们这些人,都觉得,是高阳王殴杀了崔氏。”
崔松萝瞪大了眼睛,“殴杀?”
这不就是家暴吗?就因为家族不显,一个正妃都能被家暴致死?
元煊知道元葳蕤在想什么,崔松萝若是那一脉崔氏女,那么可以师出有名地针对高阳王,只要揪着第二任高阳王妃的死不放,再借此挑一挑事,让高阳王自乱阵脚,等元煊再暗地里做好局,崔松萝再告一状,事情或许就成了。
她解释道,“我已让崔氏小房认回了松萝,马上松萝就要与崔家一道祭祖,她被我放在了先太子舍人崔礼那一支下,世家重视名声,由松萝挑头,不合适,我已有主意。”
清河崔氏小房并不小,相反也极为显贵,朝中多有能臣。
“你想着崔女郎的名声,那小殿下就半分不顾忌自已的名声吗?”
元葳蕤看向元煊,十分不解,“自古哪个君主不重视名声?便是为了以后,殿下也不该再像从前那般落下残暴狂妄的声名,更何况,你自污久了,行事也越发不顾忌了,何至于此?”
元煊神色涌动,继而轻笑一声,“姑母忧心我,我都知道,不过无妨,自古名声由胜利者书写,你说是吗?松萝?”
崔松萝心中一惊,险些以为元煊瞧出来了什么,但很快想到是要她帮忙转移话题,可她不想转移,她也觉得元煊身上不该被加上那些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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