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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成王败寇,谁拳头更硬,就算有几个人不服又怎样?难不成明达还相信对这世人扯得那些皮?什么忠孝仁义,什么人心什么正统,不过都是说得好听些,皇位本就是污秽不堪,布满鲜血的。”
“她元延盛演了一出大戏,受骗的又岂止你我,先帝太后,京中百官,谁不在她的设计之下?”
穆望出离地愤怒,“但那又如何!
她偏偏就,骗过了全天下人。”
元谌蹙眉,看着气得颤抖的穆望,“子彰何故对此妇如此愤慨,如今也未到成王败寇之时,平城旧官僚我们尚能抓住,不如归旧都,另立新朝。”
穆望猛然停下,胸口起伏。
他为何愤怒。
是因为遇上元延盛之后,他本以为能赢的局面,从未赢过。
他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本该他借綦伯行之势扶持元谌上位,若是没有元延盛,那么就算綦伯行杀了百官,那也是好事,他可以联络群臣,等候时机,杀了綦伯行,灭了綦氏,然后彻底上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是元延盛?还是那个,断了他藏了一手救兵的崔松萝?
那只是个从前还需要借他名号保住一间小小商铺的小女郎。
穆望不知道,只是他隐约觉得,事情越来越失控,像小小的银簪撬动了大周的柱石,然后风起云涌,地覆天翻,带着很多逝去的情谊与机会。
他败了一次又一次,但他还有机会。
“您说得对。”
穆望盯着那两张纸,“我们回归旧都,只要陛下您在,我们才是大周正统。”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身回望,阴翳的脸上被外头的光驱散了愠怒,只余冷冽。
“太原王来怎么也不叫人通传?”
綦伯行来势汹汹,胡族身体壮硕高大,阴影遮天蔽日,一双泛蓝的鹰目总是带着凶厉之气,哪怕脸上在笑,也叫人胆寒。
穆望警惕地握紧了身侧的佩刀,半挡在元谌之前。
这里是綦伯行的地盘,一时半会他们只能受制于人,他若要杀他们,也不过眨眼的事。
那道阴影逼近了他们,叫他们连呼吸都顿了,胸腔鼓胀却空乏窒息。
谁知下一瞬,高大的鹰犬猛然跪了下来。
“臣来给陛下请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洛水那日,犯下大错,臣虽生性疾恶如仇,急于惩治贪官污吏,却也冒犯了陛下,此错无可辩驳,如今悔不当初啊!
!
!”
綦伯行跪地谢罪,一面说着,竟然号哭起来,动静极大,却叫两人松了一口气。
元谌神色冷淡,却不得不站起来,亲手扶起了綦伯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爱卿真心悔过,我们君臣一心,自然既往不咎。”
綦伯行一面捂脸干嚎,那双暗蓝的眼睛眨巴半天也不曾眨出泪花,只得草草擦拭不存在的眼泪,抬起脸,“如今那妖女登基,瞧着像是要休养生息,不知陛下可有计策?”
“我们想要,回平城旧宫。”
元谌道,“国虽无二主,但我们早晚要杀回去,平城旧宫是大周兴起之地,旧人不少,对京都官员不满的更不少,他们想要学汉人那一套,也要看我们这些人肯不肯。”
他见綦伯行似有异色,勉强收敛了筹谋,温声问道,“不知爱卿有何看法?”
“陛下若想回旧宫,臣委实放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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