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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泽希谢过他,走进办公大楼。
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再开那辆车,而且永远无法再开了。
他不相信自己还能打开车门,再度置身其中。
前台接待员在用毛巾擦拭家具,芸汐正在拖会客室的地板,龙泽希耐心跟他们解释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海龙气这种惰性气体不会对纸张或精密仪器造成任何损害。
“它会蒸发,而且不留任何残余物。”
龙泽西保证,“你们不用清理,只要把墙上的画摆正,不然看起来就像梅格桌上一样乱。”
接待室里,器官捐赠申请书和其他表格散落一地。
“我还是觉得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孔云说。
“没错,杂志的味道,每天都闻得到。”
芸汐说,“它们一直都有这种怪怪的味道。”
她转向龙泽希,“电脑会出问题吗?”
“应该不会,”
龙泽希说,“我更担心刚被你打湿的地板。
快去把它弄干,免得有人滑倒。”
在她们忙着或拖或擦时,龙泽希小心走过滑溜的地砖,绝望之感潜滋暗长。
龙泽希鼓足勇气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前,在门口停下脚步,罗小小已经开始工作了。
“好吧,”
龙泽希对她说,“里面情况有多糟?”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文件被吹了一地。
师傅,我已经帮你把植物摆回原位了。”
罗小小进过一年的历练,沉稳了许多,她隔着眼镜盯着龙泽希,“你总讨厌文件篮里积攒文件,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死亡证明书、名单、验尸报告像秋天的落叶般纷落西处,地上、书架层板间到处都是,有些还夹在热带榕属植物的枝叶间。
“我觉得你不应该因肉眼无法看到就断定绝不会有问题。
依我看,你最好等这些文件上的毒气散掉。
我待会儿去弄根绳子,用回形针把这些活页夹晾起来。”
她手里忙着不停。
“我想没这个必要,”
龙泽希又重复刚才的话,“海龙气干了会挥发得一干二净。”
“我注意到你没把安全帽从架子上拿下来。”
“我没时间。”
龙泽希说。
“师傅,这里没有窗户真是糟糕。”
罗小小每星期至少要提一次。
“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捡起来,”
龙泽希说,“你呀你,真是拗不过你。”
“你以前曾被这玩意儿喷过?”
“没有。”
“哦,”
她将近旁的一叠毛巾放好,“那我们就得小心点。”
小小最善于察言观色,但此刻她只是不停地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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