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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心甘（第3页）

他也不厅里坐了，跟福晋回到屋里。

丫头们点了灯，直郡王仔细看了看福晋的脸色，道：“还是睡不着？上次那大夫开的药呢？”

他喊丫头倒水来，亲自服侍着福晋吃了药，塞上药瓶收进床头的暗格里，他扶着福晋躺下道：“睡不着也躺着养神，养着养着就睡着了。

不然坐起来就更精神了。”

他挥退丫头，躺下道：“也睡了。”

吹了灯，夫妻两并排躺床上。

可两都毫无睡意。

福晋的身体不好，近年来越来越明显，她与直郡王感情好，年轻时还觉得好，现却想给直郡王找个可心。

不图别的，只图让他也有个能松快的地方。

到她这里来，吃不敢吃，喝不敢喝，略累一点就病，晚上还睡不好。

她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直郡王反手紧紧握住她，叹道：“福晋，多陪爷几年吧。

多活一年，爷就给寺里多送六百两金子。”

福晋笑了，道：“又不是的庙，送金子给他们，又落不着好处？”

直郡王也笑了，道：“给建个庙也没什么难的……爷最近正买了一个山头打算盖座庙呢。”

福晋靠过去，小声道：“给皇上的？”

直郡王叹着点头，跟着又是一叹。

他们夫妻之间从来没什么不能说的，直郡王从来不瞒她，只是福晋度量自己不过是内宅妇，出身也不算好，对朝中的事从来也不会多问。

但今天她问了，道：“今天……皇上留说什么了？”

说什么？

直郡王卡壳了，他皱眉不语，福晋就没再追问，翻身不再打扰他的思绪，不一会儿就晕沉沉睡过去了。

直郡王却是一直睁着眼睛。

他发现……皇阿玛老了。

今天他见到了皇阿玛，惊讶的发现南巡前还是很健壮的皇阿玛，好像这几个月间老了十岁，真正的像个五旬老了。

他握住他的手隐隐发抖，手背上都是斑，皮松骨支。

而且……皇阿玛看他时目光的落点不对。

殿中的灯点得也少了，特别是皇阿玛坐的桌子附近，只放了一盏灯还罩上了厚厚的灯罩。

皇上笑道：“朕的大阿哥越来越强壮了。”

“朕却老了。”

“坐到朕身边来，这是爱吃的南边才有的果仁。”

他以为皇上叫他来是有事，却没想到皇上絮絮叨叨的却全是他小时候的事，爱吃的点心，喜欢的小弓，曾经有匹他很想要的马，却因为年龄太小皇上没给他，他难过了很久，一直到来年蒙古供马又送来，皇上亲自带他去挑了一匹喜欢的。

直郡王眼圈泛热，黑夜中无声的哭了。

皇阿玛……是想念儿子了吗？

是谁？是谁伤了皇阿玛的心？

太子！

太子！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皇阿玛这几十年都没有亏待过分毫！

小时候怕被宫中妃嫔为难，怕被暗害，竟然让的保父去当内务府总管。

如果连都不足，那们这些兄弟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直郡王心里充满冰冷的怒火，如果太子就眼前，他一定会狠狠的揍他一顿的！

第二天，四爷今天还是要进宫候见，所以又是天不亮就起来了。

他轻手轻脚起来去西侧间换衣服后，不想李薇今天也跟他后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