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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难不成,是来等皇上下朝的?
这遥望台下便是出宫的宫道,眼下早朝未散,还很是安静。
付茗颂顶着寒风在这僵直站着,蓦然想起那日他说的话:
“微臣有一家妹,与娘娘有几分神似。
若她还在,如今应当十六了。”
“幼时家中失火,死了。”
迎着冷风的人红了眼眶,她有好多好多话想问。
想问当年那场火究竟因何而起,想问他是如何躲过了灾祸,想问他何时记起还有个妹妹,想问皇上可否知道他……
须臾,人声嘈杂。
付茗颂两手从袖口中伸出,她忙抓住护栏,倾身望去,果然是下朝了。
那些个朝臣个个中气十足,挺着大肚子慢悠悠前行。
她四下一瞧,很快就瞥见了落在最后的一行三人。
是沈其衡,薛显清,最左的则是宋长诀。
她不能喊他,只能这样远远望着。
不过看哥哥与沈其衡、薛显清二人走得近,想必在朝中,还算安稳妥当。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正仔细听着沈薛二人议论朝事的宋长诀,下意识回身看了眼,他们一行三人已是走得最慢的了,身后空无一人。
就在宋长诀收回目光之际,却蓦然瞧见遥望台站着个人影,发髻上那只金凤步摇,格外惹眼。
他脚步一滞,愈走愈慢。
忽然,他停下步子,道:“突然想起,工部还有一事未同皇上禀明,二位先走罢。”
沈其衡、薛显清二人早见怪不怪,挥手便走。
这宫道空旷,仅遥望台下有侍卫把守,可他们却看不见楼上的人。
宋长诀绕道,从另一侧而上,信步走向那银裙女子。
他在她面前站定,如往常一般,秉手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闻言,付茗颂眼眸一酸,方才还能克制住的情绪如海浪翻涌,一下溢出心尖,她哽咽一声,两行泪从下巴滑落。
宋长诀一惊,蹙眉问:“娘娘?”
他双拳紧握,他向来就看不得她哭,是皇帝欺负她了?
付茗颂咬住唇,一双水洗过的眼睛望着宋长诀,道:“宋大人,可否伸出右手?”
宋长诀照她的做,手心向上,朝她递过去。
现下的付茗颂全然顾不得什么男女大方,她急切地拉住宋长诀的手翻过来,果然瞧见他手背的虎口处,有一枚月牙形胎记。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溃堤,又怕叫楼下的侍卫听见声响,只好捂住唇,哽咽道:“这还是,还是给宋宋摘的月亮吗?”
此话落,宋长诀浑身僵住,凝息望她。
这是宋宋七岁那年,他用来哄她的话。
思此,宋长诀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总算敢伸手摸摸她的青丝,“我还以为,你能就这样过一辈子,何时想起的?”
“落水之后,之后便想起了。”
她哭道。
倏地,台阶下传来一道声音,“娘娘?娘娘,皇上下朝了,您该用回宫用午膳了。”
宋长诀不敢再耽搁,毕竟如今她贵为皇后,而他乃外臣,若是叫人瞧见,指不定生出什么是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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