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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浅夕的目光回望他有些沧桑却依旧俊朗的容颜,那双目满含柔情,全然不似对自己的模样。
这样一副令人生厌的嘴脸,不知父亲在天有灵会作何感想。
叶浅夕以帕掩面,看不出表情,“郡主何在?我想见见她。”
“胡闹,郡主乃是何等身份,你与她乃是云泥之别,你这身污浊之气免得惹她晦气,总是你们以后分宅而居,互不打扰,相见何意?
再者,她比你更尊礼数,怎会抛头露面来见你。”
她笑:“还未成婚便唤她闺名,与人苟合,你们俩倒是真尊礼数。”
顾言知厉声呵斥:“住口,也只有你才会揪住那污秽之事,郡主早已料到你会有此揣测,同为女子她深知不易,
若非得已,她定然不会抢夺人夫,亏她还几番恳求我不要将你休弃,岳父淡泊名利,你却如此小人之心。”
他将叶浅夕上下打量一番,虽已憔悴但面容依旧绝色,眼尾上还有一抹红色花形胎记,形似凤尾。
当初他便是被这奇特的印记深深吸引,如今只衬得面色更加惨白,令人不快。
看她青丝还有些松散,头上仍旧是两根略显寒酸的发钗,一黑一白。
本就不是大家小姐,虽姿色上乘,却早已配不上他如今宣威将军的身份,想及此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叶浅夕知他所意,低头看向自己,粗布麻衣的寒酸样,尚在孝中,与名门贵妇天差地别,
“家中贫寒你是知道的,我的首饰都拿去当了补贴家用,自从母亲做了粮商,便由她当家。
是母亲觉得,府内闲置婢子开支甚多,是以一年多来,家中粗碎活计都由我与蒲月她们来做,如今倒换得你嫌弃。”
言至此,他面上略有愧疚之意,“家中琐事母亲早在信中告知,是我没有将你安顿好,母亲执掌中馈,节俭惯了你应当理解,女子视孝顺公婆为己任,这点小事你该包容。”
未出嫁时她是千金小姐,嫁了人比使唤婆子做的事还要多,想及此,她的眼中浮起冷意,“我何曾有怨言?何况我并非向你告状。”
成婚时家中穷苦,那时他才初得官职,并无多少俸禄。
就连这府邸也是她父亲赠他的,成婚后她一心侍奉公婆,一切开支应用全靠家中药堂。
一年多前他的生母沈氏找上门来,叶浅夕才知晓他生父原是沈家赘婿。
沈家是粮商,显赫一时,他是家中二子,后被过继回无子的二叔,改回顾姓。
沈氏夫婿长子皆亡,独留膝下一女沈熙月,钱财又叫人骗尽,无处可去,叶浅夕念及她是夫君生母收留她,好生奉养。
沈氏颇有经商头脑,后来借了她一万两银子重拾粮商生意这才翻了身。
那时她便要求执掌中馈,但府中开支由叶浅夕出,收入却没她的份儿。
半年前收到家书,沈氏早知他要再娶,却也以为她不识字,将书信随意放在身旁,可她还是看到了他信中所言。
她将森森寒意掩于眸底,“成婚当日你曾说,世俗看中的黄白之物你不屑污了我的眼,愿以山河为聘,许我余生荣华,永不离心…”
顾言知不愿承认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仰仗他人,有些恼怒:“岳父在时我依礼相待,如今他以身殉国,这份情我依旧记下,你我成亲两载,夫妻分离,我荣胜归来已许你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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