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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纪兰心,不是女扮男装的季蓝,也不是她为了入宫刻意伪装成的那个老妇人,而是原原本本的她。
一身灰色的衣裙,简单朴素,却无法遮掩她浑身的光华。
那张脸虽然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却显得更加的温润,大约和她年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而且,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她的眉眼,和萧岚烨的如出一辙。
萧岚烨的身上,有很多来自于纪兰心的影子。
此刻,纪兰心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萧岚烨。
曾经,她以季蓝的身份见过他很多次。
但是现在,她第一次以母亲的形象出现。
看到这样的纪兰心,穆婉然猛然愣住,急忙去看萧岚烨。
然而,萧岚烨只是看了纪兰心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他看向穆婉然,眸光十分柔和:“我去处理奏折,很快就回来。
晚间我们去御花园的湖上泛舟,瞧瞧莲子熟了没有。”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是,他全程无视纪兰心,就好像是没看到这个人一样。
很快,萧岚烨朝着外面走去。
但,即便是路过纪兰心身边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停顿,就那么从她的身边走过,不曾停留半分。
纪兰心的身子猛地一颤,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那么转过脸去,看着萧岚烨一点一点地离开她的视线。
当萧岚烨走过一个殿角,彻底消失在纪兰心的视线里,这一刻,像是失去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支撑一般,纪兰心无力地倒了下去。
泪,无声地落下,狠狠砸进她脚下的尘土里。
穆婉然急忙走过去,把纪兰心扶起来:“您别这样,您要给他时间。”
纪兰心绝望地摇头。
没机会了!
这个儿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但是话说回来,她从未为儿子做过什么,又如何能奢求儿子的原谅呢?
犹如下了决心一般,纪兰心拿袖子擦了一下眼泪:“我走。
我这就走,此生绝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惹他烦心。”
说罢,纪兰心起身就要走。
穆婉然正要开口劝,北晋帝却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他痴痴地看着纪兰心,喃喃道:“兰心,我不许你走。”
纪兰心看向北晋帝,这个她爱了大半辈子也恨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她原本以为,再次面对他的时候,她会有很多情绪。
但是,并没有。
今日看到他,她心里就明白,她已经暴露了。
既然已经暴露,也就无需再躲藏,所以,她以纪兰心本来的面目出现。
但是现在再一次看到北晋帝,她居然心如止水。
原先以为的那些波涛奔涌一般的情绪,竟然丝毫都没有,似乎过往的那些爱与恨,都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消失不见了。
她看了北晋帝一眼,声音不带任何情绪:“萧战,我不再是从前的纪兰心了。”
不再是那个任凭他忽悠,任凭他摆布的纪兰心,如今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眼见着二人四目相对,彼此无言,穆婉然退后一步,离开,将这里留给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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