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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珠。”
陆亭遥浅声唤她,带着淡淡青桂芝兰香气的手帕,替妻子擦了擦香腮边的泪珠,极尽温柔地安抚道:“你要是牵挂想念岳母,待到来年春日,我陪你回京到永安侯府探望,好不好?”
外嫁女也是可以归宁探亲的。
她何曾不想?
可是,去京城意味着会碰见太子……
沈骊珠眉轻蹙了下,压下心头不能跟夫君言说的秘密和隐忧,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了个“好”
字。
可惜。
这个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陆亭遥已经没有了来年春日。
这样的约定,终落空,成幻梦。
…
嫁人后,陆亭遥也不拘着她,沈骊珠有时依旧会去城西乌衣巷给贫苦人家看病,不忘初心,甚至按照一月一诊的规矩依旧会去鹊桥仙或红颜坊,给那里的女子们治妇人羞于言说的裙下之疾。
沈骊珠写药方时问鸢红,“怎么许久都不见施施姑娘?”
小产伤身,不知施施姑娘可有落下暗疾。
鸢红却扬眉惊讶道:“阿姮姑娘还不知道吗,施施姑娘已经被人赎身,现在早就不在鹊桥仙了。”
沈骊珠声音里也添了丝惊讶,“赎身?”
难道是施施姑娘的未婚夫高中,按照约定归来迎娶她了?
她关心地探听,“可是施施姑娘未婚夫替她赎的身?”
谁知,鸢红摇头,压低了声音神秘道:“不,是京城里来的一位大官。”
沈骊珠心头一跳,听鸢红继续道:“据说,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呢……”
“太子?”
她出门行医,还是依旧轻纱悬面,此时淡色面纱之下的唇瓣已经情不自禁地紧咬了起来,骊珠总觉得此事不是那般简单,心下不知怎么有些不安,“施施姑娘……怎么跟东宫有关?”
鸢红自是不知道骊珠跟太子的关系,也不知道自已那夜在鹊桥仙见过的戴银色面具折扇鲜艳、赏她金子的男子就是太子,只以为沈骊珠是好奇,她便如实告知了。
“本来施施姑娘是我们鹊桥仙的花魁,这样一棵摇钱树,花娘本来是不欲放人的,见了东宫的令牌才收了赎身钱,把施施姑娘的卖身契交了出去。”
“你知道施施姑娘的赎身钱是多少吗?”
“足足一千两——”
“金子。”
“这还是花娘吃醉了酒,一高兴自个儿说漏了嘴的。”
“本来呢,鹊桥仙的花魁赎身银卖出了千两金的天价,这是多好的噱头啊,足以令我们鹊桥仙在金陵狠狠扬名了。”
“但是呢,替施施姑娘赎身的是东宫的人,花娘害怕惹祸,是下了封口令的,不让我们外传。
不过阿姮姑娘不是旁人,奴家就跟你说了。
阿姮姑娘可莫要跟别人说啊。”
沈骊珠知道轻重,心藏浅事,点了下头,“嗯。”
她又不禁问了句,“施施姑娘是何时被赎身的?”
“就是……知府家二公子成亲的那晚。”
鸢红记得很清楚,也不隐瞒骊珠,因为她不知道面前的阿姮姑娘,就是那晚跟陆府二公子成亲的新娘。
那晚,几乎全金陵城的达官贵人都去陆府恭贺二公子新婚之喜,鹊桥仙的生意是前所未有的惨淡,所以穿着斗篷的施施姑娘带着一位容颜温润,气质极好的男子回来,那男子张口对花娘说要给秦施施赎身,就格外令人印象深刻。
沈骊珠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那……给施施姑娘赎身那人的姓名,鸢红你可知?”
“阿姮姑娘,你这可就问对人了,这个问题恐怕连花娘都不知,但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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