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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2页）

出了这么件事，这从前放荡不羁的王公子也被禁了足，告假一事自是他爹去说的。

待这王侍郎将事情仔仔细细打听清楚，才终于明白过来他这逆子做了什么好事。

他又将先前跟着王洵一去福泽院的家丁叫到眼前，“许川，你是怎么做事的！”

王知年过五十，正三品户部侍郎的官职或许在朝廷中还算不得打眼，可无论放到哪家哪户却也不容小觑，特别是正色无言时，那双历经沧桑的眸子。

许川便是那个被传言吓得将纸笔扔出去老远的家丁，此刻少爷还发着高烧昏迷不醒，他被人从瞌睡中揪过来带到老爷跟前训话，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

听到老爷问了这么一句话，他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方才给少爷煎药时，累极了眼皮阖着歇了片刻之事被老爷知晓了，才引得老爷动怒，想也不想他就将背脊挺直，打起精神便道：“老爷，小的知错了。”

“知错？”

王知冷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继续道：“平日里，少爷要去鬼混你不拦着也就算了，如今你却和他一道卷进京城这些不好脱身的事里头，你难不成是死的吗？就算拦不住，就不知道让人知会本官一声？”

“我让你跟在少爷身边就是看你会写几个字，脑子还算灵活，可你看看，如今你这办的叫什么事！”

许川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神情茫然了片刻，不敢狡辩什么，只能闷着话低垂着头看向跪着的双腿。

如王知所说，许川读过十来年的书不假，多年前他是要去考秀才的，只是那时家中出了变故，考场也没去成，一来二去，蹉跎岁月至今。

这些年他早就忘了从前的自己是何种模样，他清楚地知道，如今的自己就连一些不如何常见的字也写不出来，还谈什么读过几年书。

加之他跟着少爷的这些年里，吃吃喝喝看戏听曲儿，说是快活也不为过，从前向往的日子也不过这般了。

虽然身份有些低，只是侍郎府的家丁，可少爷从不苛待下人，他最多就是偶尔去做一些杂事，比从前的穷书生日子不知要好过多少，而且还有银子月钱可以拿。

“少爷如何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川的腿都快跪麻了，终于听到耳边有了动静，他木然地“啊”

了一声，才回过神，“好......多了，大夫来看过两回了，说是只要熬过今晚就没大碍了。”

当晚，王知少见地踏入了儿子的屋子，看着眼前昏迷难受之人，紧抿的唇久久未松开。

他盯了床上那人的身影一眼，沉默片刻，吩咐身后跟着的许川：“将人照顾好。”

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许川原地错乱。

第二日，这纨绔王洵一真的如大夫说的那般好了起来，先前同他一道去了东边福泽院的人也送了礼过来，不仅如此，王洵一还见着了个稀客。

来人是南宝斋的掌柜。

他前一日连夜被人从榻上叫起身，匆匆见了位贵客，经过一晚上的查证，这才知晓自个儿得罪了谁，铺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一个掌柜的居然毫不知情，也是惭愧。

许川立在一旁，听着那掌柜道出来意，“此次多谢王公子替我抓到那吃里爬外的小人。”

南宝斋掌柜的顿了顿又道：“我店里头有几个心地不正贪财好利，以假乱真将那些从外偷买的笔墨纸砚三三两两掺在里头，败坏我南宝斋的信誉，此事已经有半年之久，若不是公子这事儿闹大了，我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识得他们的真面目。”

不止是许川，王洵一也有些懵，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事儿？

仔细想了想，这才将前因后果串连起来。

那日去东边那处福泽院时，王洵一发现，许川写的字居然在纸上晕开了。

要知道，好的墨是不会出现此种情况的。

要不就是上回他带着人去买东西之时被人给诓了，以为他是个不懂行的纨绔子弟，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