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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都说人之将死，潜力无穷，如今一看只道是传言非虚。

箫沉舟却没理会那个拔腿就跑的人，轻轻侧了侧身看了眼山坡下站着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过遥遥一望，晚娘先前悬着又放下来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她身边的幼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也没再抬头往上看。

但箫沉舟并无其他动作，这一眼的目光虽仍是锐利，但似乎也只是要确认此二人是否无虞。

加之，他的面容平淡，动作轻快，周身的杀气也早已消失殆尽，是以瞧着并不如何危险。

若是没亲眼目睹他动手，大抵也以为，这只是个出身显赫，性情高雅，正外出游山玩水的世家公子。

见母子俩并无其他反应，他随即回身看了眼身后不远处正笑嘻嘻玩耍的九应。

九应倏然站起身，爱抚地摸了摸马背，牵着缰绳一步步往视线来的方向走。

他也很苦恼啊，谁让这白马中途看见一丛紫花就不肯走了，没有办法，只好将其安置在树林另一侧。

直至刚才将其寻回，看见那丛花草被啃秃了，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九应简直恨铁不成钢，平日里又没有饿着它！

它倒是好，不肯走了去吃好吃的了，他却着实倒霉，方才跑得都要断气了。

九应牵着白马站定，微微仰起头后，面上又恢复到以往的模样，马背上的人道：“不必留活口。”

话音刚落，只见先前看着有些傻里傻气的高马尾少年挺直了脊背，四下张望后抬手挡住眼前刺眼的日光，瞧他动作，像是在眺望前方的地形。

他年纪并不大，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好像一直挂着笑，时不时还会出现两个酒窝。

“是。”

九应点头领命，翻身上马，虽稚气非常，但笑容张扬又肆意，他眼疾手快地拉住缰绳，“驾”

的一声还未落地，便飞快冲了出去。

看似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个摩擦石子儿的尖锐声音却越来越大，可多年习武的人哪里会发现不了异常。

箫沉舟微微侧了下头，目光平淡极了，头领惊愕之余，见悬崖不过离他三尺，却哈哈大笑一声，像是不甘又像是挑衅。

箫沉舟却不是常人料想的那般追了上去，他拿出了片半是青葱半是发黄的树叶，抬手扔了出去，只见已经越上半空的沉重身影被锋利的叶片刺穿，弯曲的背脊倏然直起，临走之际，那人侧首，哀怨地望了他一眼。

箫沉舟却当是没看见似的，轻轻勒马查看了其余几人，见他们死透了再无动静，他便骑乘栗色骏马向着先前九应离开的方向，疾速追了上去。

天色如常，可先前以多欺少的一方现如今只剩下两个可能的活口，一个顺着道路尽头逃，一个跌入另一侧的悬崖，不知生死。

路过一个岔路口之时，九应却犯了难，箫沉舟这时刚好赶到，见此又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抬首示意九应，“你走那边。”

九应点头，不过须臾，二人便奔马反向而去。

......

程十鸢虽没有原主的记忆，可到底也有生活常识。

是以从程家出来，便踏上了一条平坦的小道。

这条路上没有多少树木遮挡，且又无冷风，于是没走多久，她的身体便也开始暖和起来。

先前变得青紫的指甲盖也恢复如初。

发觉手心逐渐变得温热后，心里的担心也少了些许。

没走多久便见着一辆马车路过，程十鸢思量一瞬后，小心朝它招手。

“原来是程家姑娘啊，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