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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发老人才注意到来了陌生人,看到道士打扮的秦桑,眼神一亮,低声交代了几句,放下长杆,快步迎了过来。
“这位仙长……”
走到秦桑面前,白发老人先是恭恭敬敬行礼。
“贫道法号清风,老人家这是在祭神?”
秦桑看向长案,上面摆满供果香火。
“神……对!
对!
对!
祭神!
是在祭神!”
白发老人激动地连连点头,一脸期待,“仙长您是得道高人,肯定懂得鬼神之事?”
“略懂。”
秦桑微微颔首,“不过,贫道看不出你们在祭什么神,听闻蝗群将至,是在请神庇佑你们?”
“这……”
白发老人看了眼身后,把秦桑拉到人群外,两腿一弯就要跪下,“请仙长为小老儿指点迷津!”
秦桑把住他的双臂,“老人家何须如此大礼?贫道此来,便是听闻此事。
能帮得上的,自然会出手,若帮不上,也无可奈何。”
“不瞒仙长,小老儿前两天做了个梦……”
白发老人不知憋在心里多久了,终于遇到了一个道士,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股脑说了出来。
原来,白发老人乃是第一个村子的村长,名岳开山。
几天前,岳开山突然做梦,梦见一个峨冠绿衣的书生。
书生在梦中言,不日蝗神将至,将带来蝗灾,让他提早准备。
岳开山当场就被惊醒,醒来后发现一切正常,不料第二天晚上又做了同样的梦,这才意识到古怪。
他到山上放出鹞鹰,不料那鹞鹰往西飞过几座山就飞回来,不停在天上盘旋,啾啾尖鸣,无论如何也不往西去了。
当晚,岳开山又做了同样的梦,再也坐不住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梦中之事如何令乡亲们相信,求到村里的土地庙也没有反应。
思来想去,岳开山伪造了一封书信,然后按照梦里书生的说法,设案西山,迎奉蝗神,哀求蝗神绕路,也不知管不管用。
这段时间,岳开山独自承受压力,茶不思、饭不想,身子骨都快被压垮了。
“蝗神……”
秦桑若有所思,看了眼身边的柳树,道:“听起来是有鬼神入梦示警,老人家就按书生说的做,应当无碍。
放心,祭神结束前,贫道不会离开。”
岳开山闻言就像服了一颗定心丸,回到前头继续主持仪式。
仪式一直持续了三天,香案就摆在西山垭口,每日清晨更换新的贡品。
第四天清晨。
垭口外的山道上,忽有一名妇人骑驴而来,竟和书生描述的一模一样。
岳开山带领所有人,遵照书生的嘱托,跪地哀求:“凡人生息不易,望蝗神怜悯,高抬贵手。”
妇人在长案前停下,哼了一声,“可恨那枯柳饶舌,阻我去路!禾稼之灾可免,既然你甘愿现身替劫,那便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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