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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景辰闻言赶紧将手中银子硬塞给贺玉荣,只是两人推拒之间,忽然瞥见他右手手掌形如鸡爪般蜷缩,甚至手上的皮肉隐隐有些灰败之色。
任景辰不由看得大怒,“歹人莫非不仅抢劫,还伤了贺孝廉右手?”
贺玉荣黯然的点点头,“确如任公子所见,而且早就找郎中看视过了,右手已废。
在下即使重新开得文解,也无法再赴京会试。
如今写字都握不住笔。”
任景辰想了想,既然他是在京城被抢,自己是没任何办法的,便又拿出张五十两的银票,“贺孝廉,既然你一时手头紧,些许银两且先用着。”
“可惜家舅只是小小县令,远在京城的案子实在有心无力,就不能为你出头了。
不过文解之事也不难,您可回乡重办就是。”
贺玉荣很自然的左手接过银票,嘴上感谢了两句再道:“哎,听家乡人说韶平府去年大灾,乡里十室九空,我与家慈既然流落到此,便想更籍过来。”
任景辰见贺玉荣这么惨,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堂堂举人老爷,还这么年轻,可见学识出众。
结果还没参加会试被歹人伤了,甚至家乡遭灾也回不去了。
他倒不是烂好人,只因贺玉荣所说的境遇,让他有些共情。
任景辰亲娘舅李县令也是举人出身,而且他经历的凶险比贺玉荣更甚!
所以,自幼习武的他,便被他娘遣来护卫李县令。
因为武技出众,又是县令外甥,虽然他不是县衙捕头,那些三班捕快却都自愿听他的吩咐,甚至转流跟在他身边听使唤。
刚才他给贺玉荣五十两银子,本意是资助他回乡的盘缠。
既然他说已经无家可归,要在扬志县落户,任景辰便答应帮忙。
不仅如此,任景辰还小心的建议,“贺孝廉,你落户县城这是小事。
不过既然无法再举业,却可谋个书启为业,寻人代笔。”
贺玉荣这下真有几分感动,这任公子实在太好了!
所谓书启就是师爷的一种,是县令聘请的幕友之一。
只不过相对钱谷、刑名师爷,书启师爷活最少,主要负责起草往来公文和禀帖,当然报酬也最低。
关键任公子明知道他右手废了,还指点他雇个人替他写字。
这确实是他之前没想到的,虽然手废了,脑子可没废啊。
作为正经举子,朝廷的各种公文形式他自然熟悉,这本也是科举内容之一。
而且,他还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改用左手练字,以后开个经馆当夫子不成问题。
虽然身有残疾无法再行科举,但读书人赚钱的路子还是蛮多哩!
然而,赵云妮可就有点吃味儿了,她跟在贺母身后小声嘀咕,“伯母,贺大哥留在城里,那我们的……”
贺母见儿子有这番奇遇,随便就结交上县令的外甥,哪还将她看在眼里,不由得撇撇嘴,“赵娘子,你且先回乡下吧,待荣哥儿稳定稳定,再说你们的事。”
赵云妮又不傻,却是听出了贺母有推搪悔婚的意思,不由得急了,“伯母,莫非你想悔婚?”
贺母嗤笑一声,“又没写婚书换庚帖,八字没一撇的事,说什么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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