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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士,是指觉悟者,他们对社会格式有有了相对完整的认识,开始自觉地利用社会格式的力量。
“政客,是指变革者,他们是更高级的觉悟者,在利用社会格式的同时,也有意识地对格式进行改造,意图实现利益最大化……”
莫鹏不愧是“七门全优”
的高材生,听到这里,立刻就道:“听起来这像是阶级论的某个变种。
那么问题来了,划分这些阶级阶层的依据是什么?有没一个统一的标准?”
罗南闻言默然,也在此时,他感觉到侧方姑父的注视,抬起头,对视之后,他露出一个带着点儿苦涩的笑容。
“标准就是我!
我就是标准!”
在安海疗养中心的独立病房里,罗远道拈起长方形木块,轻轻地将它放置在身前砌起的半人高的墙型结构上。
他的手指在发颤,神经系统的多种病变,已经差不多摧毁了他的身体,原本高高的个头,已经塌了下来,整个人就是皮包骨头,完全瘦脱了形,显得无比虚弱。
罗远道今年还不到八十,在当今时代,只算是刚刚步入老年期,有的人甚至还没退休。
然而,他已经无限接近了生命的终点,即使他还倔强地站着,还在搭建他的作品。
即使手指、手臂都发颤,当积木落到位置的时候,却是端端正正,严丝合缝。
取得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他已经来回控制了快半个小时,没有把握,就坚决不放手,直到取得了最后的完美成果。
枯瘦发干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显然,罗远道对前方的结构非常满意。
事实上,不只在他身前,前后左右,都是这样的,由积木搭成的矮墙,罗南和莫鹏,只能隔着矮墙,与他说话。
罗远道旁边的高级特护,是位很有耐性的中年妇女,姓洪,见积木搭上,就在另一旁轻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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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这块完成了,咱们歇歇?”
罗远道不理他,趁着心情好,他不吝啬为自己的孙子、外孙解答问题。
他咧开嘴,像一具发笑的大号骷髅:
“我创造的理论,当然以我为标准。
必须为我服务。
岂不闻:万物皆备于我,吾心即是宇宙!
我,就是万物的共主,我,就是宇宙的中心!”
莫鹏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去,在这位偏执而疯狂的老人面前,正常人真的很难忍受那份逻辑,现在他忍得很辛苦。
以往会一直陪在身边的父母,好像是去咨询老人的病情,不在这里,他连话都不敢说,愈发地难受。
不过,让莫鹏更难受的是,站在他身边的表弟,看上去却很投入,甚至有些狂热!
天啊……
罗远道再拿起一块积木,举在眼前,继续他的宣讲:“我兼备天地之理,可赋予万物根性。
便如这块木头,它是方的,也可以是圆的;方、圆不过是外形罢了,我连它内禀的根性都能变易,外形又何道哉?
“我用它来搭建这一处殿堂,是属于我的领域,要方就方,要圆就圆!”
说着,积木落下,可这次,却因为说得太过激动,没放对位置,以至于一下子掉落。
罗远道反射性地伸手去拿,虚弱的身体却保持不住平衡,直往前栽。
屋里的人一起惊呼,罗南本能前冲,将他扶住,却因为冲势太快,将积木矮墙撞得七零八落,稀里哗啦的混乱声响后,屋里一下子静寂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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