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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瞻彼淇奥1（第2页）

她忽然觉得，做一个大荒帝君，其实很不容易，平日里不得已要将温柔摒弃，因柔情于铁腕政治而言，着实是天下最无用之事。

便如她平日里，因端着个雷泽帝姬的名头，也不得不将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收敛起来，其实也累得慌。

“这是什么曲子？我却从不曾听过。”

清衡一曲舞毕，收了剑锋，那呼吸仍然平稳从容。

静窈一愣，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忙机智地敷衍道：“是我即兴吹的，没什么意思。”

还未待清衡开口，她又道：“哎，你的剑术真的很好。

我大哥哥虽长了你四万来岁，又是我雷泽之国数一数二的用剑高手。

但说句不偏袒的话，他的剑术却也不如你。”

静窈一敛青裳，从那梢翠竹上跃了下来，清衡本能地伸手一接，落了个香玉满怀。

那一拥，仿佛拥尽了这满庭青竹猗猗，拥尽了荏苒春光。

静窈早已习惯了他这些年来的无赖行径，连推他一把亦懒得，且她现下觉得，自己对清衡有要事相求，便姑且委屈自己，让他占个一时半会的便宜。

清衡垂首拥着她许久，方松开了环着她的手。

静窈将那青玉笛交还与他，方后撤一步，拱手行了个神族的礼，端着极认真而诚恳的神色道：“你教我剑术罢。”

清衡执笛的手明显一抖，问她：“为何突然想学剑术？”

静窈笑答：“你想听实话？”

清衡颔首道：“自然。”

静窈忽然敛了往日古灵精怪的调皮神色，正色道：“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我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她自嘲一笑：“你是不是很想笑话我？可我当真是这么想的。”

她清冷下来便如一勾冷月，只觉孤清肃穆，望着却是很端庄持重的，亦很有一国帝姬的派头。

清衡却觉得心下有些空落。

“小丫头，你很懂事。”

他抬首温柔地摸了摸静窈的额发，那清朗的眸子里分明流露出了怜惜的神色，“不过，你既嫁来了榣山神宫，天塌下来也有为夫替你撑着。

你不用日日殚精竭虑保护自己。

至于你想要守护的人，为夫以大荒帝君之位起誓，从今往后，为夫会同你一并，共守他们万载无忧。”

静窈眼中一热，半晌无言，过了片刻方激动道：“那你是不肯教我剑术了吗？”

清衡叹了一口气，他觉得静窈半分也没理会他话中的深意，只得无奈道：“教，我教。”

静窈很是满意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够义气！”

却听得他含了几分庄重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做我的徒弟，可是很辛苦的。”

“辛苦？我不怕。”

静窈拍着胸脯洋洋得意。

清衡又道：“且为夫既然答应了你，那你我二人来日都不可反悔。”

静窈觉得他有些啰嗦，便又不耐地摆了摆手，又学着她父君的模样，背着手道：“不反悔不反悔，我们雷泽之国向来讲究诚信，是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你懂是不懂？”

饱读诗书的清衡帝君自然颔首道：“为夫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