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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旧识（第3页）

耿天舀了一勺入口，不辩滋味好坏，只觉得这是世故的滋味。

这时候一个人走过来，稍微侧身打量着她，“耿总？”

耿天惊讶地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望见那人，觉得熟悉，却又想不出来是谁；战战兢兢地问：“你是？”

那人摊了摊手，好像也放下心，确定没认错耿天；手放在自己心口，“我是邹乐恒啊！”

耿天迷迷糊糊，想起这个人是谁之前站起来，伸手去握，“好久不见。”

然后她才想起邹乐恒是谁，心中竟然有些欢欣喜悦的念头。

握了手，邹乐恒仍是站着，指了指两个包厢之外，“我有个朋友在那边，我去和他说一声。”

耿天心想这是干嘛，自己和这邹乐恒有什么话可说，他又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的？

邹乐恒一分钟便回来，仍站在他先前位置，彬彬有礼，“耿总，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耿天下午没安排，原本计划回家去睡觉，然后收收邮件，简单转发给段泽晨去处理；以及跟段泽晨通电话报告刚刚和友立科技的洽谈结果，这是迄今最有实质性进展的一家，虽然其实还没有。

“好，反正我也没地儿去。”

她说道。

十分钟之后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店里，各自点了咖啡，耿天点得苦，美式冰咖啡，邹乐恒点得甜，卡布奇诺。

“老杨说你后来去了深圳，在深圳怎么样？”

邹乐恒关切，又克制地问。

耿天只希望邹乐恒别问为何当初QQ申请加自己好友而被忽略的事，这已经过了快一年半，先前她不在意，这时忽然在意。

“挺好的，比北京好。

我们在那边做了一家新公司，开发一款新游戏，现在接近尾声，我回北京来……找合适的运营伙伴。”

“游戏不好做，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邹乐恒淡淡地说道，没有问耿天找到了运营伙伴没有这样的问题。

耿天点头，游戏不好做以前是一个意思，现在有了新的意涵，“可大家还是热火朝天地涌进来。”

“以前那样冷是不对的，现在这么热也不对。

我觉得这个行业现在一切都是混乱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思想陈旧的人活在之前的成功里，成功很难说得上经验，下一次几乎一定不管用；所以不断有新的失败者产生；有能力的人和企业不见得成功，成功者未见得让人服气——他们的成功不是他们本身具有足够的能力，而是依托于产品成功，产品成功具有很大的市场偶然性。

整个行业迄今没有一个好的衡量标准和价值规范，这需要大量企业葬身之后，才会让活下来的人意识到，总结出来并且践行。”

邹乐恒沉吟地说道，像是郁积长久猛然喷发出来一样，不把耿天当作是只有数面之交的陌生人。

他停了下来，“但我很怀疑这一点。”

耿天很愿意和这样一个人展开这样的对话，显然邹乐恒与段泽晨与杨沛然都不同，他既投入，又远离游戏行业，拥有着深邃的观察和感悟，同时置身于外，不为具体的得失而情绪波动。

他甚至和一年前给自己的印象迥然不同，深沉睿智，不复土气的外在。

“离开北京之后我没再关注黑铁纪，现在它怎么样了？”

耿天有些刻意地问，她自己和面前这个人没什么关联，除了黑铁纪之外。

“一团糟，老杨就是我说的，他先是成功，紧接着下一步就会出昏招，然后失败的典型例子。”

邹乐恒尽量不动气地答道。

“你知道吗，我观察到游戏行业总体上是个一人企业的集合体，老板怎么样，公司就会怎么样，他们任何一个决定对企业而言都是重大决策波动，几乎看不到内部制约机制，总表现为allin的动作，不allin不足以体现他们的所谓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