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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
陈礼再次解释:“不是故意的,我倒晚了。”
谢秀梅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听不懂人话,也可能是这帮家伙一件人事不干,她放完输液管里的空气,弯腰握住谢安青的手指,在她已经有了两个针孔的手背上狠狠一戳。
空气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床上的人眉头紧皱。
谢秀梅没好气地说:“还以为你不知道疼。”
谢筠欲言又止,心疼得脸色都变了。
安顿好谢安青,谢秀梅冷着脸走人。
谢槐夏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精神头很好,她噔噔噔跑下去端来盆凉水,没一会儿又肩头搭着毛巾,提上来壶热水,对谢筠说:“妈,你快回去睡觉吧,我会伺候好我小姨的。”
谢筠连轴转了几天是真困,再三确认谢安青没别的问题后,叮嘱谢槐夏:“你小姨针快打完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谢秀梅临走之前撂了话,“反正你俩从来不把自己当回事,针就自己拔把。”
谢安青倒是真能自己拔,但看她这样子,一时半会肯定醒不了,谢筠只能把自己安排上。
谢槐夏一听,连声点头:“嗯嗯!
知道了!
妈,你放心吧!”
谢筠揉着肩膀离开。
后半程从房间里出来,在北边走廊下坐着的陈礼听到了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陈礼交叠着腿,一手斜在平坦的腹部,一手夹着朵凋落的茉莉,从指尖到手背,轻轻一晃,掉在了裙摆上。
她的裙摆压着伸进走廊的树枝,风动树枝动,树枝动,她的裙摆也动,影影绰绰的月光照映着一切悄无声息的动静。
不久,隔壁谢筠家亮起了灯。
陈礼拉起搭在树枝上的裙摆,茉莉滚落,她起身回来自己房间。
陈礼的床在南边窗下,谢安青的在北边,两个对角,门一关,谢槐夏的叨咕声就淡了。
但不是完全听不见。
“小姨,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肚子痛不痛?”
“手肯定很痛,都青了好几块了。”
……
陈礼换了睡衣侧身躺着,房间里很静,月光渐渐穿透云层斜进来,爬过她的腰,落在脸上。
太亮了。
陈礼被照得失去睡意,起身下床。
她没穿鞋,谢安青房间也没了谢槐夏的叨咕声,凌晨一点的东谢村只剩零星几声蛐蛐叫。
陈礼在谢安青门口站了一会儿,伸手推开。
谢安青床头的窗还是没关,夜风把外面的草木香吹进来,药水味就淡得几乎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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