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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转身朝车边走。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啊”
了声,转身对谢安青说:“左手伸出来。”
谢安青双眼不错地看着陈礼,夕阳斜在她脸上。
她抓了一把燥热的空气,又松开,把手递向陈礼。
陈礼说:“手背。”
谢安青照做。
陈礼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创可贴,外包装已经没了,她撕开一点防护纸,捏在两边贴向谢安青的手背。
皮肤接触到的一瞬间,谢安青下意识闪躲。
陈礼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用两根小指勾住她说:“马上就好。”
话落,陈礼扯下防护纸,将创可贴在谢安青手背上推开贴紧,然后离开,在谢安青手两侧留下与燥热夏天反差极大的冰凉感。
谢安青默了几秒,低头看过去。
原本再简单不过的防水创可贴上被人用彩笔画了一只Q版的黄狗,伸出右前爪,看着像是在……抚摸她青紫的手背……
“国庆是很合格的抚慰犬,上午你把它借给我,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陈礼说,微信上的文字被声音转述,再加以润色,“有它摸一摸,手背是不是就不疼了?”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说:“其实我也不确定,碰碰运气而已。
谢书记觉得呢?”
谢安青:“……”
她觉得的,从“我会觉得你准备好一切在等的,仅仅只是我这个人,无关我的照片”
开始——
或者更早。
她记得早在平交道口遇见那天,陈礼就过度打量过她。
打量完莫名其妙笑了一声。
她从那刻起,很多眼神、言行就已经超出了她们之间该有的正常社交范畴。
超出的部分虽然还没到让她反感的地步,但她耐得住热,不代表她喜欢这种潮热不清的感觉。
她在某一秒觉得,应该找机会和陈礼正面谈一谈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距离问题。
这种话不好说,说浅了没用,说深了让人觉得难堪。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还“有求于人,必得先礼下于人”
。
此外,还有另一种很大的可能:她太敏感多疑了。
打从一开始,她就给陈礼贴了一个标签:滥情。
不知不觉,不明确表达。
即便后来发现陈礼是女人,她也没有觉得“滥情”
这个词委屈她。
她对陈礼有偏见,很容易过度解读她的行为。
那该怎么谈,谈什么,谈到什么程度,就成了边界模糊的难题。
她有一整个村的发展要负责。
陈礼是她恳切留言,背诵作品,在平交道口等了一周才等到的,唯一一个愿意帮她们的人,她做一切决定都必须慎之又慎,才对得起她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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