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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一笑的两人堪堪来到床边,周宁彧表情肃杀地将怀中的姑娘圈紧,冰凉的三尺青峰指着他的后背。
随意地披着外袍,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贺兰毓满是风流地支着下巴,举着剑刺过去,正好停在周宁彧的后背,凉薄的唇漫不经心地吐出:“你说你跳得快,还是我的剑快?”
环着彧郎的脖子,阿楚的手僵了僵,侧着身看见了明明暗暗中,二王子的神情没有悲喜,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而彧郎是一样轻蔑的笑。
“不若试试?”
周宁彧说得毫无压力,还要分心用眼神安抚略有不安的阿楚。
低低的笑声从二王子的胸膛传出,“可我想让你们都留下来陪我。”
他的眉眼仿若沾了什么似的,凌厉极了。
不得不多花点心思去看贺兰毓,阿楚瞧着他隐约有些不正常,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不过多看了一会儿,反而被抱着她的人怨怪:“值得瞧那么久吗?”
揉着太阳穴的二王子显然没有耐心,瞅他们夫妇二人之间的柔情互动,冷着声道:“进来,否则我不介意让底下的人抓你们。
等了许久,你终于自投罗网,我怎么会轻易叫你离开。”
有意无意地眯着眼,似乎想要放水,又仿佛只是一种试探。
不懂功夫上的厉害问题,阿楚对贺兰毓最留心的还是那句“你终于自投罗网”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这人先前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总之,当她以为周宁彧并不会因为这没有分量的威胁而妥协时,他却妥协了。
突如其来的认知,叫她惊讶。
毕竟,她相信彧郎未必居于下风。
但,或许因为多了她这个拖油瓶?在周宁彧从窗户下来,她想一同站好还在胡思乱想时,才发现这个眸中毫无情绪起伏的人也并没有将她放下,依旧牢牢地抱着她。
她甚至感受到,他的指腹扣在她腿上传来的温热,犹如能将开着的窗户带来的寒风驱除一般。
他没有更向前的动作,只是似笑非笑地瞧着收回了长剑的男子。
长剑倚地,没有志异中的剑客的怜惜模样,贺兰毓修长的手指搭在剑上,上下打量着与他对面相视的人,“怎么?想站在这里谈?”
微微一笑的周宁彧,面色更好看了,倚着身后的墙,“我们之间还有要谈的?”
他挑高了眉头,像是不明白二王子的意思。
怔了片刻,贺兰毓终于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轻佻:“那你是留下陪本王喝茶的?我以为周大人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没有离开,不就该各自亮出所需、所求?”
如果有人能够赤裸裸地展示自己的欲望,而不显得猥琐,那么贺兰毓无疑是因为上天给了极好的面容,遮掩着内心的阴暗,才能使得他说出一番话,还依然看着有些风流。
摇着头的周宁彧眼中满是赞赏。
说实话,若不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验证了贺兰渠当初说得二王子的确是个残暴的人,仅凭这几次的交锋,他对于面前的男子的谋略还是很敬佩的。
毕竟,有谁能一装病就是二十几年,就连贺兰雍那样诸事做得密不透风的人,也被骗了近十年。
虽然挟持阿楚这件事,于周宁彧委实是措手不及,但是不可否认贺兰毓有勇有谋,是个对手。
“我们之间无论如何也没有合作的可能。”
南朝扶持下一任楼兰国王又岂是儿戏,他又如何能置百姓不顾呢?他不想去细思若是阿楚与他的选择成为了对立面,他是否会为了国家大事舍弃阿楚,或者为了儿女情长眼睁睁看着百姓流离失所。
在他的可控范围内,这样的事绝不能发生。
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不必天天想破脑袋才保得住其中任一。
“话何必说得这么绝,周大人就没想过,现在受制于人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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