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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侯爷怕是又嘴硬心软,说了什么伤害溶月姑娘的话了。
他真是看不懂侯爷的心思。
若侯爷真的放不下溶月姑娘,干脆就强势一点,把她留在长宁侯府中,仔仔细细地保护好。
若是侯爷决定放下了,就跟溶月姑娘彻底划清界限,长此以往,那些人自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溶月姑娘身上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想得明白,侯爷却还在别扭。
当局者迷啊!
长风心中暗暗感叹,见溶月还板着脸,就想劝导一二。
可不等他开口,凌苍的马车停了下来。
一双白得有些异常的手轻轻掀开马车帘子,凌苍从马车窗户探出头来,温和地笑着,问道:“溶月大夫怎么被赶下车了?莫不是长宁侯有什么隐疾,突然犯病,不方便让你看见?”
他话里带着刺儿,听得溶月心中烦闷。
可对方乃堂堂太子爷,岂是她能阴阳怪气的。
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烦闷,她才扬起笑脸,温和乖巧地说道:“长宁侯只是太过疲劳,感染了风寒,有所不适。”
“哦?”
凌苍挑眉,眼底掠过几分揶揄和怀疑,“那你怎么下来了?好歹也是长宁侯的旧人,他怎能如此无情呢。”
字字句句都跟刀子似的,扎在溶月的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没有显露半点情绪,道:“民女身份卑贱,不配与长宁侯共乘一辆马车,故而民女自己下来了。”
温和的解释一字不落地传进孟行止耳中。
听着倒是可怜兮兮的,凌苍怕是又要心软了。
若凌苍对她有几分真心,她还比较幸运。
可凌苍那人,从未有过半分真心,怎会真的对溶月好呢。
孟行止此刻好似漂浮在漫无边际的水面上,起起伏伏,寻不到根源。
而马车下的溶月已经被凌苍盯上,凌苍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毫无动静的孟行止的马车,道:“无妨,溶月大夫乃孤的救命恩人,于孤而言,无关身份,溶月大夫就来孤的马车上,不然此行山高路远,怕是累得很。”
溶月闻言,下意识就想拒绝他的好意。
凌苍心思深沉,难以猜测,但按照她的了解,凌苍对她如此亲近,不过是想试探孟行止罢了。
若她对凌苍过于疏远,反而会让凌苍心生怀疑,让他以为她跟孟行止还藕断丝连。
思及此处,她扬起温和明媚的笑脸,向凌苍福了福身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那民女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说完,就登上了凌苍的马车。
清风拂过,吹开了孟行止的马车帘子。
透过那条缝隙,他清楚看到溶月笑意吟吟地登上凌苍的马车。
而凌苍向她伸出手,眉宇间尽是温和。
他悄然握紧拳头,心情愈发烦闷。
刚才服下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身体隐隐作痛,双手似乎也开始使不上力气。
他暗垂眼眸,努力将溶月和凌苍谈笑风生的画面从脑海中挤出去。
然,凌苍马车上,溶月仍坐在距离凌苍最远的位置上,抱着她的包袱,乖顺又温柔。
凌苍半躺在软榻上,偶尔睁开眼睛,看看低头打瞌睡的她。
小心翼翼,如同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凌苍冷硬的心,悄然柔软了几分。
若是能把这么厉害又漂亮的女子留在身边,他每天犹如一潭死水的生活,总能生出几分乐趣来。
思及此处,凌苍忽然意识到,他对溶月的心思,已经从把她当成制衡孟行止的棋子,变成了可以留在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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