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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术眼底的笑不减反增,用冰冷玉扇轻拍孟行止的肩膀:“长宁侯足智多谋,定然能为自己谋得一位明主,但本殿相信,本殿,就是你的明主。”
话音落下,凌术便摇着玉扇,大摇大摆地出宫去了。
孟行止立刻上了定北将军府的马车,将陆平墨送回将军府,交了两颗解药给陆锦墨,剩下一颗,被他带回了侯府。
短短几日,喜事连连的定北将军府就变得愁云惨淡。
黄昏时分,长宁侯府。
溶月坐在床上,将装着私房钱的盒子取出来,把仅剩的一点银子数了又数,几十个铜板,她愣是数了十几次。
越数她心中越委屈。
怪她脑子不开窍,怪她心软又善良,竟然傻乎乎地为孟行止花银子。
他那么厉害,那么多银子,还用得着她一个小丫鬟帮他证明清白吗?亏她还一直感到愧疚,自掏腰包,为孟行止准备好吃的,将她所剩无几的积蓄花得只剩下几十个铜板。
溶月越想越难受,潋滟的眸子里蓄满眼泪。
可转念想到孟行止当真为她请了个医术了得的大夫,给她开了祛疤美颜的药膏,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
他堂堂侯爷,特意赶回府中救她一个暖床丫鬟,虽然他也需要一个理由解决掉吃里扒外的杜嬷嬷,但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唉。”
溶月恹恹地将铜板装进盒子里,正准备锁好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孟行止脚步如风地走了进来,一把夺走她的盒子。
“这么大个盒子,怕是装了不少私房钱,让本侯看看……”
他方才在门外悄悄站了一会,早就听到她数钱的声音了,数了许久,怕是攒了不少体己银子。
然而,在他打开盒子的刹那,愣住了,“就,这点?”
“难道侯爷连这点也要抢了去?”
溶月正心疼呢,见他还要抢,当即便挎着小脸,伸出白嫩小手,作势要把盒子抢回来。
可怜巴巴的模样宛若一场狂风,顿时吹皱了孟行止心底一汪清水,不由得生出逗弄她的心思,故意沉下脸来,道:“据本侯所知,你平日里鲜少花钱,还做些绣活拿去卖,怎地就这几个铜板?”
见他拉长了脸,周身都散发着凛冽气息,溶月心底委屈压夜压不住,眼泪登时便落了下来,染湿了衣襟。
“奴婢自认对侯爷掏心掏肺了,侯爷清白受损,奴婢便将私房钱拿去,找人散布侯爷杖杀丫鬟的真相,侯爷胃口不佳,奴婢还自掏腰包,绞尽脑汁地研究好吃开胃的菜,只为侯爷能多吃几口。”
她扬起微微泛白的小脸,明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水雾,眼尾微微泛红:“可侯爷呢?侯爷分明拿我当了筏子,杖毙嫣红和翠柳,眼看奴婢这般内疚,侯爷还说奴婢自作聪明,自作多情。”
话音未落,她的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白嫩脸颊簌簌滚落,最终消失在衣襟上。
“奴婢把一颗心都捧到侯爷跟前了,侯爷也未曾当回事,奴婢是蠢了些,不如侯爷换个聪明的,也知冷知热些。”
她说着,倔强地擦去眼角泪痕,趁孟行止怔愣之际,将盒子抢了回来,抱着盒子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孟行止从未想到,她心里竟装了这么多的心思,如漆似墨的眸子里,温柔翻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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