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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他爸爸始终都觉得,你俩不合适。”
解容兰见罗雨微别开了脑袋,也不管她爱不爱听,顾自说了下去,“昀驰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找对象只讲漂亮啊,活泼啊,聊得来啊,他都不懂,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那是两码事。
结了婚就是要好好地过日子,我们一直希望昀驰能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女孩,可以做他的贤内助,结果他非要找你。”
罗雨微“”
解容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家是普通家庭,我和昀驰他爸爸辛辛苦苦地工作,把昀驰养大,供他读书,那些钱都是我们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可你呢你花钱大手大脚,买的那些衣服鞋子包包,我看你根本就穿不过来你上次给我买的一个包,三千多块,都快抵我一个月的退休工资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买的下手的,那个包又不好看,还不实用,这钱省下来存银行不好吗”
罗雨微忍不住看向她,语气淡漠“可我花的是我自己挣的钱,我没问沈昀驰要过一分钱,我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买的礼物,丢掉好了,不用来告诉我。”
解容兰说“我知道你能干,能挣钱,可你就是太能干了小罗啊,你知道昀驰这两天为什么赶不回来吗就是因为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太想升职了他一直介意你挣得比他多,想要在你面前证明自己,他说他在电话里跟你道歉,你听都不听就把电话给挂了,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体谅他”
罗雨微被气笑了“我从来没有对他的工作有过什么要求,也没给过他什么压力,出人头地这种事讲的是能力,还有努力和运气,我不体谅他他之前住我租的房子,现在住我买的房子,我从来没要他分担过租金和房贷,也没问他要过家用,我知道他就那点儿工资,我还不够体谅他吗”
“你永远都是这么强势,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解容兰不停地摇着头,“你还好意思提你买的那个房子,真是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现在谁还会去买商住两用房啊产权只有四十年,想卖掉都很难脱手,税费还特别高,我们都劝你不要买,让你拿着那钱和昀驰一起买婚房,还能买得大一点,你非不听非要去买那个破公寓,搞得昀驰压力更大了,成天跟我们要钱买房。”
罗雨微的火气上来了,讲话也开始口不择言“我买房关你们什么事用到你们家一分钱了我想买哪儿就买哪儿这只是我的第一套房,以后还会有第二套第三套,我还能买到上海去我从不怀疑我的能力,也没惦记过沈昀驰的家产我只是不想再租房了,你们家买不起房跟我有什么关系”
解容兰指着她“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把你和我们分得清清楚楚从来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过”
罗雨微气坏了“是你们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给沈昀驰安排过几次相亲了,什么老师,公务员,事业编,沈昀驰都告诉我了你们搞这些事的时候,把我当成一家人了吗”
解容兰辩解道“我们给他安排相亲,那是因为当时你们俩在闹分手你承不承认,你们俩这几年分分合合的就没让我们安过心小罗,不是我说你,你是个外地人,工作又不稳定,今年做得好,指不定明年就不行了,我们做家长的肯定会发愁的呀谁不喜欢工作稳定又顾家的女孩呢你还老要出差,应酬,喝酒,认识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哦,艺术家男的头发留的比女的还长”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和沈昀驰的确不合适,我会和他分手的。”
罗雨微脑瓜子嗡嗡响,一边很想和解容兰据理力争,一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解容兰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罗雨微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而且现实条件也不允许她和对方继续掰扯,她的腹部刀口疼得厉害,别说是大声说话了,哪怕是深呼吸都会牵扯到伤口,导致她一开口就气息微弱,在气势上被迫落了下风。
罗雨微疲倦又烦躁,不想再见到解容兰,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沈昀驰明天回来你让他自己来和我说,我房子里还有很多他的东西,在我出院前叫他全部搬走”
说完后,她一把拉上被子蒙住脑袋,决定眼不见为净。
汪韧对罗雨微的印象还定格在这天早上的六点四十分。
当时,他已洗漱完毕,吃过早餐,正准备回家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去公司上班。
临走前,汪韧站在12床边,弯下腰看了会儿罗雨微,她睡得很熟,烧退了,疹子也消失了,脸色虽然苍白,嘴唇倒是有了一点血色,不像刚送进病房时那般瘆人。
汪韧想起刚刚过去的那一晚,罗雨微对他说过胡话,还拉着他的衣服喊过疼,她哭过,闹过,呕吐过,撒娇过唔,如果那算撒娇的话。
总之,在汪韧的印象里,罗雨微就是个会哭会闹的小姑娘,人很瘦,个头看着也不高,不管是外形还是说话都没有半点攻击性。
所以,在十二个小时后的现在,当汪韧坐在母亲身边,听着帘子后面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一番对话时,竟是心生茫然,有一种身临辩论赛现场的错觉。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帘子后的中年女人在听到罗雨微的逐客令后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地指责起她来,而在那之后,罗雨微再也没说过话。
“你看看你,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你家里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也对,你和你家里人平时也不来往,你都住院开刀了,你爸妈都不会过来照顾你,这就叫什么样的家长教出什么样的小孩。”
“我以前就和昀驰说过,找对象一定要找家庭和睦、父母健康的,像你家里这种情况,小罗我跟你讲实话,要不是昀驰坚持,我是一点都看不上的我都怕你妈妈那种毛病会遗传给你”
“昀驰和你不一样,他一直和我们很亲,可他认识你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做什么说什么都向着你,都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自己家不住,非要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你俩又不会做饭,成天点外卖,下馆子,又费钱又没营养,你俩要真结婚了,我都发愁这日子该怎么过要是有了孩子更麻烦,你妈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你的月子,孩子,还不是全都要归我管”
帘子这边的张红霞感到匪夷所思“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她要教训人回家教训自己儿子去,干吗逮着别人家姑娘不放”
汪兆年早就听烦了,得到妻子的指示后,突然中气十足地清了清嗓子,又冲着帘子喊“行了啊这儿有病人在休息呢”
徐姐的老公和姐姐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可解容兰仿佛没听见,她压抑了许多年,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决定把对罗雨微的不满尽数发泄出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得绝一点,要抢在沈昀驰回来前见到罗雨微,她要让这段感情覆水难收,要让儿子与罗雨微彻底地断绝关系,不能再像前几次那样拖泥带水、藕断丝连
她必须要让罗雨微知道,她再是漂亮,再是能干,再是骄傲,在她解容兰眼里,从来就不是个合格的儿媳人选
解容兰说“现在好了,出了这么大个事,都不知道你以后还能不能怀上孩子,这件事你怪不了别人,小罗,你不要嫌我说话难听,我是为你好,你妈妈没教过你,你自己要明白,你是女孩,昀驰是男孩,在这种事情上,男孩永远都不会吃亏的”
汪韧忍不住了,想起身过去劝阻,却被张红霞抢了个先。
张红霞“腾”
一下站起来,一把扯开帘子,双手叉腰吼起来“你这人有没有素质的跟你说了有病人在休息呢还不消停我真是奇了怪了,人家姑娘能干会挣钱还有错了你儿子没本事你回家骂你儿子去,凭什么在这儿对着小姑娘耍威风人家姑娘现在是小产,昨晚才开的刀,跟坐月子没两样,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责任不怪你儿子怪谁啊你不来照顾她就算了,还要来气她,你赶紧走这儿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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