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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一群远不如前辈的怂货（第4页）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先生是看到了松江府普查丁口，才如此坚持吧。”

“陛下，臣还是对工兵团营持谨慎的态度。”

张居正经过了长时间的思索，依旧没能说服自己。

大明现状是：等级森严的儒家阶级体系和大量白银涌入后新的阶级体系同时共存；小农经济和商品经济同时共存；势要豪右、世家大族对权力占据支配地位和循吏体系同时共存；大明律和宗族自治同时共存；

最终张居正还是输了，因为他病了，拦也拦不住长大的万历皇帝了。

说乐子人，王谦在前簇后拥下来到了光德书坊门前。

朱翊钧笑了笑，明白了张居正的顾虑，摆了摆手说道：“那就依先生所言吧。”

林辅成半抬着头，眉头一挑，耻笑一声问道：“来者何人？”

“陛下钱是陛下的，国帑财用有亏，只是暂时的，只要绥远驰道和矿业略有所成，亏空自消，不是问题，若是难以为继，大司徒和少司徒也不是抹不开面子的人，会去内帑讨饭的。”

张居正带领内阁、户部开始连章上奏，想讲讲价，讲价这件事，隆庆二年张居正就做过一次了，《请停取银两疏》最后从三十万讲到了十万银，张居正本以为可以讲一讲价，却引来了叛逆期的万历皇帝的反感，君臣矛盾激烈冲突。

“对于国朝而言，老库存银就是信心最直观的体现，只要老库存银还在，所有人都会对国朝有信心，去年向民间借了一千万银，没有人认为朝廷无法兑现，因为老库就存着七百万银。”

而正是这份松江府普查丁口详册，让张居正看到了危机。

吴元年，也就是洪武元年的前一年，松江府豪强、胡元官员钱鹤皋为首，纠众三万余，抗交修城砖石、反对验田、反对清丈，朱元璋派徐达前往镇压，徐达在横沥将钱鹤皋击杀，而后以一贯钞每亩或谷十七秤或银一两的价格，收豪强田亩。

陛下不要脸面，朝臣还要呢！

这四种共存一定会引发两个核心问题，那便是土地问题以及世家大族在权力中占支配地位问题，几乎所有朝代的社会和政治危机都是由这两个核心问题引起的。

“诸位谁上前来，跟我聚谈一二！”

林辅成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手模样，他林辅成当不了循吏，还吵不过这些贱儒吗！

林辅成最厉害的就是这一张嘴了。

“陛下，松江府六岁以下的孩子，有九十三万之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孩子，少则一两个，多则三四个。”

张居正说起了他看到的内容。

“既然无事，王府丞这为何还不走？”

张元功疑惑的问道。

不给钱是白没，这的确会引起广泛的警惕，但给了钱，虽然少了些，可这帮乡贤缙绅违国策王命在前，这样的结果，这帮蠢驴应该跪在地上叩谢圣恩，高呼陛下仁慈了。

张居正神情复杂，他以为万历新政到一条鞭法，就可以宣告暂时结束了，再次进入一个螺旋上升的周期，结果却是遥遥无期，这当然是个好事，但确实异常的忙碌。

“矛盾在巨量人口的增加后，一定会更加尖锐，并且集中爆发，因为饥饿一定会让所有人失去理性，失去理性后人的行为，是未知的，是不可控的。”

张居正开始详细的阐述自己对治国的思考。

“都是读书人，不要有辱斯文，街头打斗，罚金五十银，另打十杖，送西山煤局采煤六月。”

王一鹗一看事主出来了，立刻大声宣读了规矩，吵归吵，打架不行，打架触犯大明律，打输了进惠民药局，打赢了被衙役逮捕罚钱、体罚加徭役。

“那是，咱们大明这帮清流，忙着四处灭火呢。”

朱翊钧笑的阳光灿烂，这个标志性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具有欺骗性，他伸出五根手指，用极为惊讶的语气说道：“这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个七品的监察御史，居然养了五個外室，啧啧。”

眼下正处于大航海时代，海外有着广泛的领土，可以容纳大明这些过剩的人口。

像海瑞这样的道德楷模，真的很少。

“江西这615万亩田，作为官田，召佃租田，只能顶退不能买卖吧，六百多万亩田，足够养活十万户了，耕者有其田。”

朱翊钧说起了这次清丈出来的田亩处置方案。

土地能够供养的人口数量是有上限，经济、技术的发展要让人口上限跑赢人口增长，才不至于发生动荡和民乱，这就是张居正的思考。

“你就这么喜欢骑在穷民苦力的头上当人上人，连百姓用大钱的自由都不肯给？”

林辅成戳肺管子了，他说话真的一点都不客气，把读书人伪善的嘴脸完全撕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