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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诸善奉行缘起性空（第2页）

杜三思忽地开口，“我有个朋友，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死了，害她的那个人也因她死了。”

宝石和尚：“……”

“最开始，她在临安遇见了那个人，她试着避开结局还救了他几次，但好像没过多久，他又因为我朋友遇见了麻烦。”

这个人原本是很讨厌的，可如今她有点喜欢。

宝石和尚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呢？”

“然后……”

风雪又灌入脖颈，杜三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忘了穿上披风，“然后我朋友也遇见了麻烦，而且她发现，她的麻烦也是因为那个人所带来，她就像话本子里的微不足道的配角，一个无辜惨死的炮灰。”

宝石和尚听明白了，凡“我有一个朋友”

中的“她”

，多半都是“我”

。

杜三思神情失落而复杂，“她发现自己跟那个人好像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梦里的结局，每次她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总是有更大的麻烦缠上来……”

她抠着手指，指甲缝里有凝固的鲜血，血液干化成了粉末，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掉。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避不开梦里的灾难！”

漫天大雪中，杜三思望着宝石和尚始终波澜不惊的温和面容，声音微厉，“好像真的有命运这回事，想方设法要他们去死……凭什么啊？”

凭什么自己就要承受炮灰宿命，无法平静？

凭什么段三郎总是要被人刺杀，遍体鳞伤？

凭什么主角们之间的争斗，总要踩着他们？

宝石和尚静静看她若久，等杜三思将将欲流出的眼泪逼回去，等小姑娘在霜雪之中厘清思绪，脸上的不甘怨恨同愤世嫉俗逐渐被茫然替代，他才开口。

他对杜三思轻轻一笑，“施主以为，命运是什么？”

杜三思垂头丧气地站着，膝盖都有些僵了，沉吟片刻道：“命运……我不知道，也许是上天给一个人规划好的路？”

她这个早该死亡的炮灰，路本该早已走到尽头。

“曾有小沙弥，亦有七日命，”

宝石和尚转身，看向临安长街上络绎纷呈的路人，边走边道，“其师不忍，令其收拾行囊回家探望父母，他便离开了寺庙。”

杜三思问的是命运，她不曾了解佛家思想，电视剧里常常有“因果报应”

这四个字伴随着佛门子弟，所有的死亡似乎都能因为这四个字得到妥善健全的解释。

她几乎有些后悔了，也许自己不应该来打扰宝石和尚，她并不是个信佛的人。

而且无缘无故要人给自己编造的故事给出一个答案，有点无理取闹了。

可宝石和尚已经开讲，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听，只好安安静静地跟上去。

宝石和尚比她高很多，瘦弱的原主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以下，杜三思小步跟上，安安静静地跟着宝石和尚走，也不知要走到何处去。

宝石和尚轻声道：“师父本以为小沙弥不会回来，未料小沙弥竟然平安归来，毫发无伤。”

杜三思闻言一动，迫不及待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