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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是谁?她可是这宫里最清清白白的好人家。
“求母后帮帮我。”
又发骚。
徽音却不惯着他,随意摆了摆手,语气柔和得不见一丝严厉,“回你的文华殿去。”
在她这里无数次的无功而返,他早该习以为常了。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抱着侥幸。
什么都没有做成,晏岐不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往外头一瞧,好天气露出了扑朔的一角。
本来,今天该是他和徽音到霜红苑为那人祭扫的日子。
他们两个在这孤清无际的御庭里,守着同一个早该死去的秘密。
霜红苑冷清如昔,东庑廊前的梅树下摆着吊祭的瓜果,每月一换,夏日里腐烂,冬日里结霜,正如徽音日渐冷硬的心肠。
祭扫是一个不太高明的借口,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是想借哥哥的光,哪怕只在这短暂的一夜,敲开她心口那层厚厚的春冰。
“事不过三,陛下要等他来请第四次?”
她不耐烦了。
他伸手去牵她的衣带,却只碰到缎带滑走的尾端,掌中一时空落落,他的心便也沉迷不悟地缺了一块。
通传声一层续着一层,愈逼近便愈森然,晏岐压不住心里隐约跳动的火气,“外臣无诏不得擅入内宫,可淮王叔不仅来了,还非要当着朕的面来。”
“他到底将天子的脸面置于何地?”
日光透进曲折的窗格,照得他面上一片惨然。
他原想让她多多地可怜他,将他当做亲生的孩子一样爱惜,不要这样冷漠。
可是没有谁家的幼子会在十五岁就爬上继母的床榻,那时候距离兄长落葬还不到半年。
所有人都能爬上她的床,只有他被徽音拒之门外。
徽音挑了挑眉,在心里嗤笑他竟然还计较这个。
也不看看这几年里是谁在朝中为他斡旋,保住了他的位置?
不过看在他献媚的份上,她决定对他好一点,“既然陛下不想见他,那本宫将他撵走?”
“宗室里,唯有淮王是和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弟。
有他辅弼,就是国事再多,也没出过一次乱子。”
她笑了笑,好像在替晏玄开脱,“先帝去时,陛下还年幼,有些事光是我拿不准主意,得和淮王商讨,这才让他进宫见我。
我能给他下脸子,那是因为我与他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纠葛;可陛下如今尚未掌政,适当的忍耐,也是奇正之术。”
徽音说话总是没有棱角的,连训责都少有。
笑语抿得纤细,调子里的每一处下陷和凸缘都圆润无瑕,绝不会张扬得刺伤耳朵,像是浸没在陈酿过的蜜酒里,让人一听就要醉了。
从没有人听出过这温柔之下的琤瑽峥嵘。
锦瑟站在门外,在太阳底下承受不住了,额上沁出薄薄的汗。
她用袖子抹了,一壁埋怨淮王听不进人话,一壁扶着门轻声地催促,“娘娘,淮王在殿外求见。”
……第四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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