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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意微微一笑:“愿望嘛,就是要许永远无法实现的那种,给老天爷找点事做。”
宴会厅里放起了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明快而富有弹性的节奏,身着燕尾服的少年弯腰伸臂,向光彩夺目的少女发出第一支舞的盛情邀请。
简意也在被邀请之列,会场中央明光瓦亮,她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却不想成为众所瞩目。
于是她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这种场合讲究的就是体面与优雅,不会跳舞的理由虽然拙劣,但是绅士礼仪不会允许他们继续纠缠。
可偏偏一场宴会里总是有一两个难缠的角色,也许是觉得她脸皮薄,也许是真心想要与她跳一支舞。
总之在简意再三推拒下,那男生仍旧不依不饶道:“不会跳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简意开始犯难,理智告诉她应当和任何人保持友好的交际,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打心里厌恶任何与亲密关系有关的接触。
她咬了下唇,对那男生匆匆说一句,“稍等,我去一下洗手间。”
简意没有去洗手间,她拎着裙摆避开人群悄悄跑上了二楼。
沿途是一簇簇微晃的落地灯,看不见尽头的长廊,愈往里走愈显幽深,昏黄灯光,夜色融融,简意小步向前奔跑的影子像一副连环画,剪影倒映在对面素白墙垣上。
靳砚琛果然在这儿。
他站在二楼长廊尽头,手里捏着一只高脚酒杯,撑着手臂慵懒靠在栏杆上,这个视角,他能看清楼下的每一个角落,但没有人能看见他。
简意好似看见救星,长长舒缓一口气。
谁知靳砚琛听她说完事情经过,反倒低低笑了一声。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双手懒散交叠于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简意有些气急,循着二楼的视角往下望,那位等她跳舞的男生仍旧锲而不舍守在楼下等她。
时间已经不容她再拖延,落荒而逃也绝非淑女所为。
简意指尖不经意勾过男人的西服外套,布料摩擦发出沙沙声,她状似无意问靳砚琛,“我和别人跳舞,你不介意?”
靳砚琛挑了下眉,很大度地冲她摆摆手。
简意真的走了,下楼梯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她恨不得一步三回头。
靳砚琛只是含笑看着他,他目光里兴味非常,又好像故意在说“是你不给我身份,如今我自然无法为你解围。”
简意叹了一口气,不再等他,去洗手间洗了一把手就打算出去。
她时常为自己挽尊,譬如说她自个是因为担心流言蜚语才不想和靳砚琛的身份公之于众。
可是往深处里想,她真能算得上靳砚琛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吗?
简意不再细想这个问题,她说过靳砚琛就是冬日里头一场去向不明的大雪。
风把她刮到哪,他们就走到哪。
离开的不到十分钟内,那男生已经喝了两杯香槟,刚走近就是酒气,混着香烟燃尽的呛人,简意下意识皱了下眉头。
男生看见她来,伸手就想搂住她腰。
简意身体往旁边倾了一下,感觉腰上拦了一截手臂,她被人轻轻扶了一下。
“对不---”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余光瞥见是靳砚琛含笑的一张脸,室内灯光落他眉心,他笑容有些许顽劣,故意捏着她腰身促狭。
“简意同学,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浪漫而缠绵的华尔兹乐曲,简意并不是她所言的不会跳舞。
靳砚琛慢条斯理揽住她腰身,夸赞道,“你舞跳得很好。”
简意说:“我爸爸当时特地找了老师来教我,因为他觉得舞会是通往上层社会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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