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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足以吞人的野兽,将嘴合住,开始亮出爪牙……
沈青梧垂下眼——
张家古宅中,张行简与一家族长辈对坐,下棋。
那长辈忧心:“文璧也进宫了……我们投鼠忌器啊。”
张行简落下一白子。
他看着棋盘上已有的黑子,微笑:“不。
博容要威胁的人,不是我们,不是大臣。
因为无论如何,他不可能相信臣子们会配合他,女眷入宫,他要防的,是沈家军中有人信念不定。
“如今宫中留的兵马,必须要保证为他效力,不得被策反。
这些进入宫的女眷,很大一部分是那些人的亲人,我们的亲人,才是用来凑数的。”
老者茫然。
老者叹息:“何至于此……”
张家曾经最优秀的郎君,张家如今最优秀的郎君,正如这盘棋,杀得你死我活。
老者问:“东京都被沈家军把持,禁军都被分散,即使你有联络,可我们的赢面在哪里?”
张行简微笑:“赢面在,他的处境,此时与我是一样的。
“他被困在宫中,因为他要面对他最感兴趣的敌人。
我被困在张家,我要面对宫外的战斗。
一道宫门,隔开两场战斗,要两场同时赢……”
张行简垂下眼:“我才算赢。”
老者问:“帝姬带的人,太少了吧……”
张行简轻声:“可那是她们必须要亲自面对的战争啊。”
他当然知道长林看不住沈青梧。
他要的本来就是拖延,让沈青梧跟随在李令歌身边时,身体依然调养得当,不因旧伤而有失于战场。
他当然知道,沈青梧一定会跟着李令歌进宫。
因为那是博容。
那是李令歌和沈青梧都想越过去的一座山——
森林中新长成的狮子,要杀了旧狮,才算数的。
那是狐狸无法代狮子走完的路——
李明书根本撑不了多久。
场面话说完,他便被扶去自己的寝宫。
到了寝宫,他趴在床榻上,看着李令歌和沈青梧进殿。
他知道后面有埋伏,但他不提醒他们,他只害怕大叫:“姐姐,快救我,他们要杀我——”
李令歌静静地看着弟弟。
身后一道箭隔着门,稳稳射入。
在她身后,沈青梧凌身跃起,一脚踹中烛台,挡了那箭。
沈青梧落地之时,夺了身边一人的剑。
长林先拔刀。
己方人齐齐出刀,宫中侍卫后退警然。
帷帐飞扬,李明书喘着气抱着帐子往后躲,不停呼唤:“护驾护驾护驾!
姐姐救命——”
可刀刃所对的人,分明是李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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