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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是个50多岁的老者,在村里应该也有几分威望,这是当前中国农村的一大特色。
所谓村长,其实也不是什么行政职务,也没人给发薪水,是村里人自己推举出来的,主要是帮村里和乡里进行对话。
这种小角色,自然是没有资格参与到这种利益链分配中的,但不妨碍他知道些风声以及来自上面人的警告。
唐刀是什么大人物,村长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位身着军服的年轻人坐着汽车,身边站着金发碧眼的洋婆子,后面还跟着十几卡车的全副武装士兵,且士兵们都对他毕恭毕敬,这排场可比他见过的县太爷还强。
女童得了劳拉的几颗奶糖,在劳拉耐心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巴,一股难以言表的甘甜涌入舌尖,女童忙不迭的吐出来紧紧用手握住。
“好吃,你吃!”
劳拉有些诧异。
“我想给小妮儿吃,她生病了。”
女童死死握住给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甜蜜的奶糖,很是局促不安的解释。
“这是给你的,给你妹妹的,我这里还有。”
劳拉一阵心酸,从随身口袋里又掏出几颗塞进女童口袋。
女童欢天喜地走进屋,把手里那颗已经有些脏的奶糖塞进破烂被絮下因为发高烧脸色烫红的四岁女童嘴里。
“你们中国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劳拉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怜悯。
“战火,没有摧垮我们的意志,但贪婪却能!”
唐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仰面朝天。
点点冰冷雪花洒在他的脸上,却不能浇灭他胸腔越来越炽烈的怒火。
一直过了四十几分钟,一对穿着破棉袄双脚双腿皆是泥泞的夫妻提着工具回到家门。
女人扶着男人,男人的一条裤腿还是空荡荡的,在寒风中轻摆,女人瘦弱的身体看着更是单薄的像一张纸,仿佛来一阵风都能将其刮走。
脸色更是带着浓浓的焦黄,那一看就是极度营养不良。
两人对院里站着的几人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眼中同样露出惶恐的同时将目光投向一边的村长。
“你们两个弄啥勒,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跑哪儿去了?让省里来的老爷等半天。”
村长一见面就开骂这瘦弱的夫妻俩。
“小妮儿病了,我和孩儿他娘寻思着去河沟里弄点鱼虾给她补补身体,也算过年了。”
男人满脸苦涩的回答。
“西边那条河,你瞅瞅那里有水吗?能不能淹到你的脚脖子?还鱼虾哩!
这十里八乡的人去捞了不知多少遍了,就是只水蚂蚱也丢到锅里煮着吃了。
前天你去县里领的100斤白面呢?我都不信你这两天就能给吃光了。”
村长继续训斥道。
这夫妻俩都各有残疾在身,男人前两年给大军挖战壕,一颗炮弹炸过来把腿给削没了一条,大军只是简单的给其包扎了一下丢了块银洋给他就任其自生自灭。
结果男人命硬,靠着同村人的帮助回了村,还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估计也是想着自己又聋又哑的妻子和还年幼的两个孩子没人照顾吧!
但失去一条腿后,没了主要劳动力的这一家人的状况自此可想而知,到今年因为旱灾粮食近乎绝产,这一家人更是吃一顿管三天,四个人在这个荒年没饿死,纯粹是奇迹中的奇迹。
这好不容易撑到省里开恩以半价购粮,不少家庭把婆婆、媳妇儿陪嫁的银镯子或是压箱底祖传之物变卖还能购买粮食,这家人却是除了两间土房子和一床破被就再也拿不出任何值钱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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