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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共识（第1页）

目之所及的那双眸，倏若白雪般冷冽入骨，又随即状若阳春，馨馨然轻笑起来，“你这话说得糊涂，慕容……可是皇姓。”

殷迟君点了点头，目光在暮色四合的天里灼灼发亮，“所以我才问大哥，你复姓慕容。”

这话戛然而止，已然避无可避。

殷永琮敛住笑，厚重的金光跃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薄唇映出凉薄的弧度，一张脸亦如天色渐渐深沉。

“相爷告诉你的？”

他并不觉得是相爷告诉的她。

他和相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相爷即便告诉了她也没必要让她藏着掖着多时，又挑这等辰光告与，引起他的戒备。

但他还是需要这么问，想看看她是否诚实。

他的声音并不冷冽，轻淡如水，却让殷迟君感到害怕，寒意从脚底渗透而上，攀爬进她的心脏，让她的心如炙炭般剥剥跳了起来。

藏在袖笼中的手被她紧攥，在他的迫视之下艰难地摇了摇头，“我偷听到的。”

她想起小说里的剧情，他上次回府时好像便是因贤王之事筹谋，不过她这便宜老爹为人守旧迂腐，两人相见还道了好一阵子的君臣。

“何时？”

殷永琮眸子微睐，静察着她的脸。

绵密的风拍在殷迟君裸露的脖颈，随着他的目光一并让她战栗。

她惊惶惶地低下头，“就我告状的那次……听到你是先皇的……长孙……”

她的嗫嚅像是小猫挠着人心头痒痒。

殷永琮怔忪了一瞬，撇过头，手抵着唇轻嗽，“你觉得我会信你？”

话语虽掺着疑惑，可悬在头上的那把锋刃却消失了。

殷迟君不敢怠慢，抬起垂着的头，将笑意掩在深处，只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可我说的的确是事实。”

殷永琮负手上前，迎着金黄的光芒俯下身直视她，“那方才我说那红斑男子，你作何着急？又为何自报我的名讳？你又是何居心？”

他一连三个何，不容置喙的紧逼，让殷迟君不由瑟缩了下脖子，“因为那人事关于我，而解救我的只有皇长孙你罢了。”

从她口中听到‘皇长孙’三字，殷永琮心口一跳，却依然气定神闲的模样面对着她，等待着下文。

殷迟君早做好摊牌的打算，所以此时自曝徐昌平的名讳，将他的过往事迹一一阐明，然后道：“所以我才不得不透露你的身份。”

殷永琮冷笑一声，“你既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消借着郡主之口告诉你外祖父便罢了，找我岂不是太曲折了。”

殷迟君嗡嗡地嗯了声，“皇长孙这话说得极是，可即便这事尘埃落地，前朝余孽得以消灭，太子因此受到牵累，但皇长孙觉得旁人的眼光会不会投向丞相府，又会不会发现皇长孙身份的蹊跷？”

她的声音轻细柔和，在傍晚的余霞里涤尽铅华，而‘皇长孙’三个字仿佛一道风缠绵在他的耳边。

是的。

她说得很明白。

但凡徐昌平被曝，到时难免会打草惊蛇，而他韬光养晦经年也一朝倾颓。

“所以，你希望我替你铲除了这么个祸害？”

他的退步让殷永琮像花一样露出灿烂的笑，“皇长孙身份赫然，臣女岂敢，只希冀借皇长孙一臂之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