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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觅琴也不说话,只闭着眼假寐,端的是高深莫测。
犹记前世,她要进宫,香姨娘撺掇着将自己的贴身婢女都许配出去,白玉珍珠都嫁了管事,唯有翡翠玛瑙,调去伺候了香姨娘,二人是谁的人,自然是不言而喻。
相比起一刀致命,铡刀高悬,迟迟不落,不知何时断送性命才更可怕。
玛瑙起先还能硬撑着,到了后来再撑不过,跪地求饶道:“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责罚,奴婢再也不敢了。”
“知道我为什么说,不要有下一次么?”
齐觅琴闻言睁开了眼,显得淡漠,好的猎手,都是有好的耐心的。
玛瑙叩首,她知道,小姐说这话,就是想留她一命,颤声道:“因为再一,不可再二。”
齐觅琴摇了摇头,温和的笑:“因为我不确定,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还能不能见到你?活着的你!”
这年头,奴婢性命卑贱的如同蝼蚁,深宅大院里打杀一个奴婢,就如同扔石子进池塘,也就一个水花儿,掀不起什么风浪。
玛瑙一个哆嗦,忙深深叩首,自然而然的错过了,齐觅琴眼中的深思。
她摆了摆手,让三人下去,闭目凝神,想着接下来的动作。
良久,门被推开,珍珠走了进来,低声道:“果然如小姐所料,那玛瑙并未安生,而是借着送饭,到了西门口,吹了三声口哨,后见奴婢过去,又吹了两声,然后就回来了,那边也没什么人过来。”
齐觅琴立即明了,三声代表召唤,两声代表别来。
她想了想,微微一笑,道:“你去弄些男人的衣服布料来,叫玛瑙看见,再支支吾吾,透露出,我与府内下人,私下有龌龊。”
珍珠一惊,但还是依言下去。
从来都是她们设局害自己,也该轮到自己设一回了。
午后的阳光,灿烂炫目,齐觅琴顺着窗户看过去,避也不避太阳,刺的眼仁生疼,眼泪如泉涌。
终于能痛快的哭一场了。
第二日一早,起床用膳后,便有人送来了府内的账本,厚厚一摞子,杂乱无章,若看起来,根本没时候能捋明白,看清楚。
齐觅琴看了,便知道那边的人是什么心思,无非就是叫自己连账本都看不过来,以彰显她的无能,可惜是要让人失望了。
她得宠之际,皇后曾因小产而无法管理六宫,那时皇帝还愿意用她当磨刀石,所以痛快的给了协理六宫之权,偌大的皇宫都能管理的过来,何况区区府邸。
几下子,便治理的府内井井有条,下人知道她对翡翠的事,反倒各个乖巧,不去生事端,这般顺畅之后,她又将齐觅笙扣在身边,美其名曰,学习理家,但做的都是繁琐且无用的工作。
齐觅笙也不见怒色,和顺的任由摆弄,闲时,也会抛出几个奇怪的问题。
“长姐可知,孔融最著名的言论是什么?”
《三字经》云:“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妇孺皆知。
齐觅琴却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的看了齐觅笙一眼,两人就这么静谧无声的坐着,一天大半的时光,都是在潇湘院无声度过。
香姨娘见对方的形势一片大好,自家女儿被屡屡折腾,自然如鲠在喉,不过很快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大姑娘和下人私通,你确定?”
玛瑙跪在地上,言辞切切道:“当真,奴婢亲眼看见大小姐给那贼人做衣服,小姐还屡次以修剪花草的名义,将王二那贼人叫到房间里去,每次都将伺候的人支开,若非奴婢偶然路过,也不会看见她召王二。”
香姨娘狞笑:“很好,这小贱人终于落到我手上了,还有脸说什么不尊父母之命,则贱之。
这不是连情夫都有了么?”
然而兴奋落下,她又兴起疑惑,“那小贱人除了珍珠,不信任其他婢女,怎么那么巧,让你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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