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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握着子萱的手一紧:“走吧?”
长恭将他扶上马车,便自己骑另一匹骏马先回兰陵王府了,这是迎亲的礼节,子萱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蹩脚的规矩,可她还是要乖乖遵守。
一路上的议论不绝于耳,或是称赞,或是羡慕,当然也不乏几声叹息。
马车上方垂下雪白的珍珠挂帘,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响声,在喧闹中寻得一丝落寞。
马车走的安稳而顺利,中途没有劫亲的大盗,没有遇上江湖采花贼,这些本来就不该出现在皇族婚礼上的荒唐事一件也没有发生。
直到马车停下来,子萱的思绪才渐渐转过来,珠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撩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庞,带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息。
子萱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长恭,上天对他还真是垂爱,这样的面孔得是怎样一番精雕细琢啊。
长恭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把手伸到子萱面前。
不绝于耳的乐声喧鸣热闹而不显聒噪,什么“郎才女貌”
“金童玉女”
“天作之合”
啊诸如之类的赞美在人群里不断发出,反正不过是些客套话,也不必往心里去,子萱任由长恭带着进了王府大门。
一场意想不到的花雨止住了两个人的脚步,漫天纷飞的花瓣在空中悠悠落下,带着艳丽的灿烂在这个本该肃杀的季节翩然飞舞,和着秋风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
这个时节去哪搜罗这么多花瓣?子萱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长恭,得到的却是他淡淡的一笑。
脚下的花瓣厚厚铺了一层,脚底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美好的不真实。
新人成亲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之一便是饮这“合卺酒”
,合卺同牢,从今日便是甘苦与共,执手白头,多美好的蕴意,多完美的愿望啊。
子萱听人讲过饮合卺酒,曾经想着大抵应该是八叔叔平日里拿酒的那番做派,优雅闲适,可没想到摆在面前的竟是半只瓠做的酒碗,与长恭手里那半只合在一起应该是整只瓠,原来所谓的“合卺”
是这么个合法。
她接过酒,饮了一口,苦的,真想一口吐在地上,又想了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同甘共苦”
吧,况且又有这么多人在场,忍了忍一口吞下苦酒,一张小脸不知是因为呛得还是苦得变得通红,在心里暗暗咒骂着破习俗。
饮完合卺酒,便是未婚男女无数次幻想的洞房花烛,传闻中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美好画面,却被子萱在心里暗自折合了一下一晚多少金子,算来算去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这一晚太划得来了,能够赚到一辈子吃喝用的钱财。
金质烛台上的大红喜烛静静地燃烧,宽大的古木床边一张红玉雕榻板夺目妖艳,金色帷帐被一双玉勾悬起,露出绣着龙凤相合的锦褥。
子萱从梳妆台旁坐了下来,铜镜里映出她的容颜,稚气未脱却又有几分端庄闲雅,高淯说的没错,这果真算的上是邺城最美的新嫁娘了。
铜镜里渐渐映出另外一张面孔,英眉如画,目若秋水,高挺鼻梁下上挑的唇略显凉薄,周身渐渐围上一阵淡淡的兰草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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