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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自然是飞尘扬土,各色长短不一的马球杆动作不一,均去争那关窍的一球。
到底是朱颜绿鬓,鲜活得很。
女帝不由笑起来,招手叫来长宁,吩咐道,“你去开箱将朕手头那对赤金底累丝嵌五彩碧玺的镯子取了来添彩头。”
“陛下前些日子不是还挺中意那对镯子的?”
“你怎么也多话。”
女帝笑,“不过是尚功局新制的式样,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拿来赏人是正好。”
长宁是御前十几年的老人了,本不需再说这些的。
“奴这便取了来。”
御前女官这才行礼了退下去,一时间皇帝身边只剩下了法兰切斯卡侍奉。
原先马球的彩头不过是几匹新贡的云锦。
虽少见,却也算不上什么名贵玩意儿。
其实宫中年节赏赐的尺头多得是,勋贵百官大多也能分到些。
这几匹云锦不过是讨份彩,显一显五陵年少那点面子。
不多时,马球赛这便决出了胜负——没想着崇光是险险败了,差了一招,让对手讨了彩头去。
原来是定安侯府朱家的世子。
“陛下专意为各位公子添彩,特赐定安侯世子赤金累丝五彩碧玺镯一对。”
长宁朗声宣旨道,便有宫人捧了东西交给迎上来的少年郎。
燕王坐得不远,女帝便让长安叫了他来,轻声问了一句,“选秀时怎么没有他?”
“陛下看上他了?”
燕王笑得促狭,“怕是不成了。
这位定安侯世子早定了亲,定的还是小表侄女,张家的九小姐,张允青的小女儿。”
“什么叫朕看上他……”
皇帝哭笑不得,“无非是想着选秀时候有不少勋贵子弟,怎么偏生定安侯府一个都没有,他们守西凉,和梁国公府是一列的,按理该送一个来撑撑场面。”
“他们家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得什么似的。
本来那张九娘性子娇纵,当不得世子夫人,还不是拗不过世子喜欢给他定下来。”
燕王最是清楚京中大小八卦,这下算是开了他话匣子,“朱家人丁稀薄,旁枝都没几个。
加上上一辈六个儿子在西凉折了四个,现下是宁愿放了兵权也要宠着这个世子的,陛下就放心吧。”
燕王正翘起腿,拿了一块果糕欲往嘴里塞,一转头见燕王妃横斜里扫来一眼,忙又将果糕放了,规规矩矩坐好。
“阿兄……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怕蝶若姐姐。”
女帝叫胞兄的动作逗得前仰后合,“从前还同朕炫耀一场行猎马球又得了多少女娘的钗环绢帕呢,还非要朕让着你。”
“那都四十多年前了,陛下。
就算臣求您,可千万别将这事抖给若若,叫她知道了臣非得被数落好多天不可。
她最近身子也不太爽利,难免脾气差些。”
燕王紧着压低了声音道,全身的力气都绷紧了,木头一般钉在女帝身侧的位置上。
女帝忍不住笑,自家阿兄从前韶龄时候也是京中女娘捧着的,便现在也为着有那长生不老丹的效用留了一张风流俊俏的好皮囊,时不时的还有女娘暗自喜欢。
谁能想着偏偏就怕燕王妃,这么些年在外规规矩矩一步也不敢越了雷池。
“朕不说也可以,朝会好歹上满十日。
哪有阿兄这般,一月里能有二十日称病不上朝的。
拢共就三十日,还要除开沐休三日,时不时还有几日年节公假,这得病到连气儿都喘不上了。
便是站着睡觉也得多来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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