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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大雪方停,天地苍茫万里冰封,牧晨二人走在太白山脉山道之上只觉越是向上靠近山顶周遭寒意欲浓,山道积雪甚厚直没入二人双膝处,雪水沾湿衣袍二人只得时时运转体内真气驱逐寒意,只走出半个时辰方才到得山顶,牧晨二人忽觉胸中发堵呼吸不畅,举目四顾,只见入眼处尽是连绵起伏的雪峰仿佛龙脊一般不见尽头。
望着眼前无尽山脉,二人心中唏嘘不已,想到昨夜杨山曾说此间不过是太白山外围,距传说中碧毒寒蚕所在尚有近百里路程,牧晨估摸算来想要到达目的地只怕尚需一日时间。
二人仔细辨明方向直向东北而行,一路翻山越岭顺着山势蜿蜒盘旋,只行出一个时辰便觉浑身疲累,牧晨身体伤势经过几日调理已然好了七八成,只是气血虚弱尚需时日恢复,抬头看了一眼山顶正欲起步前行,陡听得一声娇呼自身旁传来。
“牧大哥,快看,那好像是人参呀!”
徐凤俏脸白里泛红,在一身白色披风下更衬得明艳照人,此时纤手指着悬崖边的一株药草惊呼出声,不待牧晨答话娇躯一闪连跑到近前细瞧。
牧晨惟恐徐凤有失紧随其后凑到近前,但见那株人参扎根悬崖边上向外只露出一截,若不细看很难发现,那人参主茎向上分出三根枝节其上各有巴掌状的五片叶子,叶子上覆着一层积雪,牧晨心道依此参模样看来顶多只是十来年年份并无多大用处,眼见得徐凤神色欣喜牧晨并未多言,只是嘱咐一声道,
“凤儿,小心点……”
徐凤闻言螓首轻点,蹲下身子伸手扫开茎叶表面的雪层,只见那人参茎叶呈暗红之色,其上纹理清楚分明,脸上神色不由一喜道,
“牧大哥,竟然是株百年人参。”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连凑到近前相瞧,看了半晌却是瞧不出究竟,眼神疑惑望着徐凤道,
“这分明只是数年年份人参,怎地说是百年的?”
“牧大哥有所不知,野山参自九品叶之后便即出现轮回之象,茎叶复又自三品而生至九品,只是色泽转深,凤儿观此株人参只怕有一百余年……“
徐凤莞尔一笑,对着牧晨开口解释,忽而嘴角翘起庆幸道,
”
好在此处人迹罕至,不然早被别人摘去了。”
牧晨听得徐凤娓娓道来只觉心中汗颜,瞧着徐凤眼含欣赏之意,含笑赞道,
“凤儿跟随药圣前辈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牧大哥谬赞,人家懂的不过师父万一,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在此,定能一眼瞧出它详细年份,凤儿只能瞧出大概而已。”
徐凤俏脸讪然一笑,当下也不多说,自牧晨手中借过铁剑将人参连根掘起,抓起一把雪团洗去人参身上泥土放在随身包袱之内,转向牧晨笑道,
“再有几味药材便可替牧大哥熬制补血气的汤药,牧大哥只需调理一些时日即可完好如初!”
牧晨闻言心中一暖,见徐凤一直记挂着自己伤势深深看了一眼徐凤,眼神柔和道,
“凤儿,辛苦你了!”
“嘻嘻,哪有,凤儿不辛苦的……牧大哥,走罢!”
徐凤被牧晨瞧得双颊发烫俏脸微红,神情扭捏。
牧晨含笑点头,抬脚向着山顶走去,徐凤看了一眼牧晨挺拔的身影欣然一笑,莲步轻移紧跟牧晨身后,二人一路谈笑风生倒也不觉烦闷,转眼又过两个时辰,不觉间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当即自包裹中取出几个馒头吃了起来,只觉那馒头又冷又硬食之无味只是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也不知走过多少山头,二人早已累得浑身乏力勉强攀到上顶,抬眼四顾,陡见得山脚下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山对面数里又是连绵群山,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未料到太白山群山之间竟别有洞天,连抬脚下到山脚,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隆隆之声,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獐鹿迎面奔来,粗略一瞧约莫七八头,獐鹿身后不远一人一骑正紧追不舍。
那骏马之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少年,少年一身兽皮棉袄脑后垂着两根辫发,双臂弯弓搭箭对准那数十丈外奔跑的獐鹿,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那少年手中箭矢迅若闪电般离弦而出,堪堪射中最前方一只獐鹿脖颈。
“好箭法!”
牧晨见那少年一箭命中数十丈外猎物,忍不住心中暗赞一声,陡见那鹿群四散,不知那少年如何应对,如此一想,饶有兴致在旁静观。
那少年倏而骑马经过二人身前,扫了一眼便即没有理会,见鹿群四散脸上神色不变,自箭筒取出两根箭矢,每根箭矢各对准一只麋鹿手上猛然一松,牧晨只听砰砰两声,连抬眼望去,只见远处那两头獐鹿应声栽倒在地,皆是命中脖颈要害处。
牧晨只见那少年接连数箭,余下的獐鹿便被那少年尽皆射杀,不由深深瞧了那少年背影一眼,心道都道胡人勇猛善射,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一个少年尚且如此更遑论成年男子,念及此处,牧晨忽而想到堂堂中原少年郎此时正自寒窗苦读手无缚鸡之力,不由得心中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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