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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淇先是一愣,竟不知不觉被他的气势震住,老老实实回答道:“杏榜张布后,从贡院,还有一些士子们常去的酒楼传出来的。
起初还只是酒后一些抱怨的胡话,抑或是诛心的揣测,可传到后来,不知怎的,大家就开始言之凿凿地说掉换试卷确有其事。”
谢玄稷又问:“那他们提到的官员收受贿赂一事有什么凭证吗?”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
卫淇摇了摇头,“可这些日子以来,从没见有人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过。”
“在杏榜张贴出来之前,你们听到过哪位考生和礼部的官员有私下往来吗?”
“未曾听闻。”
谢玄稷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卫淇凡是知道的,都一一回答了。
谢玄稷不觉拧紧了眉头。
若他说的都是实话,这所谓的舞弊好像的确就是几个举子因为落第心怀不满,所以才在背后搬弄是非,最后谎言重复的次数多了,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可谢玄稷还是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每一届科考都有人落第,怎么偏偏就今年闹出了这么多事端?
还有,那个在进士名单上消失的考生究竟是不是成王还有待求证。
如果是,那成王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许许多多的疑团在脑海中交织着,令谢玄稷愈加烦躁。
一仰头,见卫淇还是一副神情恍惚,憔悴支离的模样,他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没好气地斥道:“要是此事真如你说的那样,是那群举子恶意诋毁朝廷命官,造谣新科进士,那官府将此事查清之后自会还你个公道。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在旁人面前做出这样扭捏的姿态,也不怕人笑话。”
卫淇被骂得一脸懵怔,孟琬也还正不明所以,谢玄稷已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迈步朝外面走去。
在拉着她走出酒楼大门之前,他又回头看了卫淇一眼,面无表情道:“若卫公子实在觉得心里不舒坦,非要找个人倾诉,那公子可以抽空到本王的衙署里坐坐,本王也好亲自开解开解公子。”
“好了,”
孟琬被他着幼稚的举动弄得无奈极了,眸光沉了沉,“差不多了。”
谢玄稷这才潦潦草草地朝卫淇点头致意,“那卫公子,若无别的事,本王与夫人便先回府了。”
才出酒楼的大门,孟琬就毫不客气地将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跳上了马车。
一路上,也只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街景,一句话也没有主动和谢玄稷说。
谢玄稷也是闷闷地坐在另一端不吭声,直到马车快要行到相王府附近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没憋出,出言打破了沉默。
“我没把你的卫小公子怎么样吧?”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孟琬竟从这样冷硬的声调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她疑心自己是幻听了,不自觉偏过头去,正好撞上他望向自己的目光。
四目相对时,他眸中的不平更甚,竟像是较劲一般直直地盯着自己,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在气什么?”
孟琬的心口霎时间涌起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她发觉,某种她一直提防着着的东西好像在这个时空里又一次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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