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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知道,他家郎君也不至于在外面站这么久。
那么,问题来了。
老夫人知道吗?
绵北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开口,“郎君,还有一年就考试了,您若这节骨眼上出岔子,老夫人那处恐怕不好交代。”
陈笺方脚步一滞。
绵北紧跟着慌张地停下步子,险些撞上青年郎瘦削料峭的后背。
“你跟着我十几年了。”
陈笺方语声平缓。
绵北立刻挺直脊背,“我自是什么都不说!”
陈笺方点点头,埋首向黑暗处走去。
绵北怔愣在原地,只觉自家郎君自去了应天府读书,这大半年更加沉默寡言,后背日日时时都绷着,像有两股劲在掰扯着,一股掰脑袋,一股掰脚跟,一上一下反方向使着劲儿
沉默别扭好像憋着一股劲
那个瘦削料峭的背影越走越远。
绵北赶紧摇摇头,快步追上,心绪满天飞,自然无暇顾及不远处焦灼又惊诧的目光。
夜越深。
瞿二婶右手掐着素绢帕子,左手胳膊肘搭着一件宽大的素色外袍,头埋得低低的,快步走在篦麻堂抄手外廊。
“二婶娘——”
“二婶婶——”
“婶婶好——”
值夜勤的丫头点头让开。
瞿二婶心不在焉地胡乱颔首致意,踏进厢房,绕过屏风,才发现油灯还亮着,老夫人披头发,正坐在暖榻烘脚。
瞿老夫人一眼看见瞿二婶左手胳膊搭着的薄袍,笑道,“没追到二郎?”
瞿二婶心神不宁地点点头,“追到的。”
隔了片刻,又赶忙摇头,“二郎走得太快——”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给袍子,不就是没追上麻吗?”
瞿老夫人笑着招手,往边上坐了坐,示意瞿二婶过来一起烘脚,“你年纪也不小了,要烘烘脚,脚底板暖暖的,晚上才能睡好。”
瞿二婶下意识摇头,“不用了!”
声音陡然尖锐。
瞿老夫人愣了愣,方笑道,“这是怎么了没追上就没追上罢!
怎的晚上出去一趟,像撞邪了似的!”
瞿老夫人再在暖榻让一让,给瞿二婶腾了好大一块空出来,“别耍小姑娘脾气,烘烘脚来,舒坦的。”
瞿二婶从未如此纠结过。
脑子像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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