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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儿幽幽叹息一声,“我孤身一人守着个院子,不像你身边有然哥儿陪伴,哪有什么有空没空一说,就是闲来无事,到你这里来坐坐。”
温玉娘对她的遭遇有几分同情,但也不敢掉以轻心,闻言笑道:“姐姐年纪尚轻,调养好身子,未必不能得一二子嗣。”
“我这身子怕是已经伤了根本,子嗣是不敢指望了。
不过这妾室与庶子最是一团乱麻,人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然哥儿又如此得老夫人宠爱,二夫人的心狠着呢,妹妹可不能掉以轻心那!”
这话有些交浅言深,但黄姨娘深受二夫人瞒骗迫害,说这话再有立场不过,也不算奇怪。
温玉娘倒也不矫情,说道:“夫人受老爷多年宠护,突然要她接受我们母子,却是很难,平日里,我是不敢往夫人面前凑的,只求她眼不见为净,不要来找我们母子的麻烦。”
“你这便有些想当然了,当年我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便成了她的眼中钉,你如今正受宠,又有儿子,可不是一味求稳,便能躲得过的。”
温玉娘沉吟道:“姐姐说的是,我心里亦有担忧,不过那位良妾就要入府,夫人一时半会怕也没心思来找我们母子的麻烦。
我倒是好奇,以那位宋姑娘的出身,何苦要来给人做妾?”
黄沙儿毫不避讳,眯起眼笑道:“良妾可是能扶正的,咱们又哪里知道人家的打算。”
温玉娘的院子还算严密,并不怕二人说的话传出去,说:“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能做什么?咱们夫人也不是好惹的。”
二夫人的心机不可谓不深。
“那可不一定,这大家族里的嫡庶之争,也是腥风血雨,比男人在官场也不差什么,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家,也都个个是人精!”
黄沙儿说到这,话锋一转,“要说女人这一辈,能得夫君的体谅,好歹有的熬。
若没有,当真哀哀欲绝,老爷跟二夫人生了嫌隙,老夫人似乎也对二夫人颇为不满……这个时候宋姑娘进了府,也许就能同时得了老夫人跟老爷的欢心呢?”
温玉娘闻言在心里将这话琢磨了两遍,这意思,是老夫人真的嫌了二夫人?
“不管这位是怎么想的,只要她不来害我和孩子,我也是没什么心思与她争的。”
“事情还没到眼前,我也只是想提醒提醒你,免得失足悔恨。
若她是个老实的,便也就罢了,若是心眼不好,你就得多留意了。”
说了半天话,黄沙儿顺手端了茶水润喉,细品之下,问道:“这茶是老夫人赏的?”
“姐姐怎么知道?”
温玉娘有些诧异,“这茶的确是老夫人赏的。”
魏然十分得老夫人喜欢,温玉娘次次领孩子去,次次都有赏。
黄沙儿笑道:“我自小就在府中,原先就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自然知道老夫人惯喝什么茶。
不过,不知是不是今年的茶有些不同,妹妹这里的茶,和夫人那里的茶明明是一种,味道却有些差异,兴许不是一批的。”
老夫人那里有什么好东西,寻常都会给各房分一分,二夫人那里也有老夫人给的茶。
温姨娘笑道:“我是借了孩子的光了。”
黄沙儿也只是顺嘴一提,并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分到茶,转而又说起了别的。
二人闲聊片刻,黄沙儿便起身回去了。
香兰关了门,疑惑道:“这黄姨娘还真是来去一阵风,莫不是真闲的没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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