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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直的语调反而让柳虚之更加毛骨悚然:“那灭世兵人就沉在下面?”
“是。”
“那……那徐兄现在打算怎么办?”
柳虚之满心疑问,却只见徐霜策回头向他瞟了一眼,然后目光投向手里牵着的宫惟,微微一笑,杀意清晰透骨:
“爱徒,为师说过让你不要乱跑的。”
柳虚之大惊之下来不及阻止,只见徐霜策出手如电,在鲜血四溅中一掌贯穿了宫惟的胸腔!
宫惟胸腔起伏,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师尊?”
他想要挣脱前面那人紧抓着自己的手,但此刻为时已晚了。
只见灵力的漩涡从“徐霜策”
脚边平地而起,如黑烟般覆盖全身,数息后哗然消散;待灵力完全散尽之后,钳住他胳膊的已经不是沧阳宗主,而变成了一道灰袍兜帽的高大背影!
“啊,”
它轻而低沉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被发现了?”
扑通!
一声重响,“宫惟”
大睁双眼倒在地上,在黑烟中化出了原型――一座通体乌黑阴邪的小石人。
柳虚之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却只见徐霜策猝然转身振袖,单手打出一道如剑气劲,灵光一举斩断深渊上空滚滚黑气,周遭视线霎时一清!
数十丈距离外,深渊地裂另一侧。
一道鬼魅般的灰袍虚影同样立在断崖边,兜帽垂下看不清面容,烟雾般的指爪紧紧钳着少年的手――那才是真的宫惟!
柳虚之神情剧变:“这、这就是临江都那鬼修?它是何时混进来的?!”
徐霜策目光闪动,并未作答。
但紧接着柳虚之脑海中闪过刚才的一幕幕画面,自己反应过来了:“啊,就是刚才你先跳下去,又转身接住你弟子的时候――”
在那陡然下坠的断口处,徐霜策短暂放开他爱徒的手,然后转身稳稳接住了跳下来的宫惟。
就在那错身而过的黑暗瞬间,宫惟竟已被人无声无息地调了包,而他们就牵着这么个小石人走了一路!
普通障眼法或替身术都不可能瞒过大宗师的眼睛,更不可能出现刚才人死之际鲜血迸射的景象。
柳虚之与地上那面目阴冷的石头人互相对视,这才真正感觉到不寒而栗了:“这是从何处来的阴邪法术?”
徐霜策望向对岸钳制着宫惟的灰袍鬼影,冷冷吐出两个字:“鬼、垣。”
十余丈外断崖另一侧,鬼影终于从兜帽下发出了声音:“徐霜策。”
它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是直接响在了旁人的脑子里,而且音质极其怪异,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沙沙的回音,完全听不出男女老少。
柳虚之常年接触音律的耳朵本能地动了动,感觉到一丝形容不出的熟悉。
只见鬼影抓着宫惟的手,力道冷酷凶狠语调,却似乎十分轻柔:“把深渊底下那件东西取来给我,否则你嫡传弟子今日就要死在这里。”
“……”
一阵比一阵强烈的不适涌上宫惟心头,却并非来自于身侧的鬼影,而是来自于脚下――
万丈深渊中仿佛潜伏着某个巨大的物体,凶邪、怨恨、充满恶念,正随着他们的到来而慢慢苏醒,一下比一下更加清晰地牵动着他的元神。
不要过来,宫惟望着远处断崖边的徐霜策想。
深渊底下的东西极度危险,不要过来,不要唤醒它――
“魂身替死,”
徐霜策突然凝视着鬼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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