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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识趣退下,房间内只剩两个人。
韶宁的眼神定格在江怀慕身上。
两个人间流动的空气缓慢凝滞成型,黏腻的香气是导火索。
只差一个火花,就能引爆它。
她一言未发,想抽出手,被他抓得更牢。
江怀慕凑近她,眼里的迷离更甚,“若是合欢同途时你一概不知,那在明光宫的时候呢?”
“押注的灵石你不知背后缘由。
年年过节时匿名送去副宫主殿里的糕点珠花,你若是不知送礼人是我,为何全部拒之门外?”
“还有阎浮提,你知道我就住在你和江迢遥客栈的对面,日夜看你们恩爱,对不对?”
“江迢遥如此提防我,生怕我与你亲近半分,你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江迢遥对江家没有亲情,只有恨,孝期于他若无物。
这三年,是谁在背后千方百计地阻挠你们二人成婚,你当真一概不知?”
“还是说,”
江怀慕看透韶宁的想法,倾身拉近二人间距离,“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
“世人都说帝姬有的是手段,引得天底下诸位青年才俊皆拜倒于裙下。”
他确实长大了,目光中带着锐利,直逼韶宁内心。
“像我这种只会单相思的人,你是不是有很多种对策,随随便便就能让这些人为你生让这些人为你死?”
“你醉了,先歇下吧。”
韶宁欲起身离开,纤细的腰肢被江怀慕抱住。
他将头埋在她颈窝,低声问:“江迢遥为报仇杀死了父亲,间接带走了母亲,为什么连你也偏向于他?老天爷竟如此偏心,什么好事都给他。”
“我们已有三年将近四年未见面,我身边的人都走了,你也要去找他,是吗?”
“是。”
她答道,随之感受到温热的泪滴到颈窝。
“真的吗,我恨你。”
他的话没头没尾,语气中听不出恨意,只有无穷的落败。
孝期已过,江怀慕放纵的性子收敛了许多。
三年前他遭受双亲去世的接连打击,面对两族虎视眈眈的目光与各路的落井下石,咬紧牙关把江家的权利握在手中。
自庇护自己的双亲死后,江怀慕就失去了秉持骄傲和向他人倾诉的权利。
他恨江迢遥,连带着看他身边的韶宁,也跟着不顺眼。
明明最初,他是有十足的把握胜过江迢遥的,世人都说江家小公子胜过大公子千倍万倍。
一夕之间,他变成了垫底的那个人。
江迢遥事事比过自己,他先认识韶宁,又摘得烛龙之目予她。
明明江迢遥和母亲为江家斗了这么久,最后却将家主之位破烂似地丢给他。
理由也很简单,韶宁要家主之位附带的碎片,那江迢遥就拿走碎片,顺带买椟还珠,把家主之位丢给他。
一夕之间,他从最有望得到家主之位的继承人,变成被施舍残羹冷饭的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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