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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备道（第2页）

戚睢玉睁开双眼：“正常……的人？”

曲玦看着她的眼睛：“没错，正常的人。

让这双眼不再成为阻碍你走出去的枷锁，我要让你像其他人一样，能够跳起来跑起来，能够不靠任何人做到自已想做的事。”

戚睢玉有些激动又有些怀疑：“那真的可能吗？”

曲玦突然犹豫起来：“好像一不小心又说了些大话，最后那句先不论，确实是可能的。

古时民间有过一位盲侠，双眼失明却依然行动自如，游走世间，救人于水火之中，最终逍遥而去。”

戚睢玉听言，无神的眼睛传达出坚定的意志：“那我就要成为这样的人。”

曲玦露出满意的笑容：“就得这样。”

其实并没有那人，也没有那事。

（但在将来可以真有这人，真有这事。

）

几天过去。

衍州的秋风没有诗中的萧瑟，即便已是晚秋，风中仍透着暖意。

这份温暖也感染着衍州的万物，树的枝叶懒散地摇动着，上面鸟儿也如同摇篮中惬意酣睡的婴儿，闭着眼，享受着天地的茵蕴。

但总有那么两个人会来打扰它们的美梦。

戚家的院子里最近时不时传来读书声和各种各样的声响。

“……昔者圣祖游梦丘，见一老妪……”

戚睢玉的耳边传来曲玦的声音，她立即转向这声音的方向，大步跑去。

“……乃答：‘道可负我？’……”

但曲玦的声音又马上换了个方向，戚睢玉气都没喘上几口又再次跑向那边。

“……吾负之，此为道而吾非道……”

戚睢玉毫不停歇地跑来跑去，她听得见在不远处的走廊里丫鬟们正掩着嘴咯咯地笑着，那有些沉闷又扎耳的声音她不会听错，这使她的耳根都有些发红。

一篇读罢，曲玦站定，戚睢玉终于抓住曲玦的衣袖，开始弓着腰大喘着气，香汗淋漓。

曲玦轻轻拨开她的手：“这时候不要弯腰扶其它东西，越是这时候越要好好站直了，来，跟我一起，深呼吸——”

戚睢玉努力挺直身体，跟着曲玦悠长的气息一起呼吸着，尽管还远远跟不上，但也让她找到了自已呼吸的节律。

曲玦笑着点点头：“不错，已经进步很多了，前几天连半节书都没让我读完过。

听说最近你食量也在慢慢增加了，可喜可贺啊。”

戚睢玉仍然累得说不出半句话，转过身子，不再管曲玦，一个人走回闺房。

丫鬟们看见了想来扶，但被曲玦瞪了一眼，又悻悻地走了，临走前还对着曲玦做了个鬼脸。

出于各种考虑，自第一天之后曲玦便不再与戚奉年们同桌吃饭，而是与其他下人吃在一起。

最开始人们还有些拘束和不满，但慢慢地也熟识了，尽管不满并没有因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