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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对着谢夔提起,却是变相地在对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想要谢夔对自己坦荡,但她似乎也没有完全对谢夔坦荡。
鹤语咬着下唇,“我没有对你提他,是因为我觉得他已经……不重要。”
鹤语声音有些低,她的手指头,在手中的那根树枝上,反反复复地搅动。
“上京的那些事情,对我而言,都已经过去,所以……”
鹤语这话还没有说完,跪在地上的谢夔像是早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主动截断了她的话,没有再让她为难。
“我知道,我都知道。”
谢夔试探着伸手拉住了面前的人的手,让她停下了因为心里的愧疚而搅动的手指头,他不欲看见鹤语对自己愧疚。
他宁愿鹤语在自己面前永远理直气壮,哪怕盛气凌人,他也是极喜欢的。
他家殿下,就该这样,世间没什么烦恼能令她改变,也不应该有任何苦恼在她肩头停留。
鹤语被谢夔抓住了手,又听着耳边传来他带着安抚性的声音,忽然这么多天来压在心头的委屈,像是泄洪一般,爆发了。
她眼睛有些发红,如同负气一样从谢夔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眼里带着怨怼,“你才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为什么那天晚上不好好跟我解释?你还把我一个人丢在了房间里,自己去了书房!”
谢夔被这劈头盖脸的指责弄得整个人一愣,前面的他认了,因为他害怕听见鹤语的回答,害怕知道万一她心里还有别的男人,所以可耻地后退了。
但,但是他将鹤语一个人丢在房间里?选择去书房?这难道不都是因为眼前这人的命令吗?
那夜公主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不允许自己近身,把他罚去了书房。
而现如今,又颠倒是非黑白?
谢夔在心里默了一瞬,很快,他就坦然地接受了鹤语对自己的指控,全盘接受,态度认真毫不敷衍地认错。
“对不起,是我错了。”
谢夔说,“请殿下责罚。”
鹤语又咬住了唇,她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落在了谢夔的肩头。
在后者的肩头上,那里有一处跟谢夔周身的伤痕相比,有些不太明显的疤痕。
但若是仔细一看,在谢夔肩头的那一处疤痕,却是比别的地方要让人觉得耐人寻味多了。
那是一圈小小的齿痕。
鹤语反应过来后,耳朵一红。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自己咬上去的。
那时候,她还将谢夔的肩头咬出了血。
鹤语的情绪顿时就有点不上不下了。
委屈好像都没办法变得理直气壮地委屈。
“……算了,我就暂时不跟你计较那件事情了。”
鹤语小声说。
谢夔眼底极快地闪过了一丝笑意,他的公主殿下,就连口是心非,也可爱得很。
都已经说到了这一步,鹤语也不准备继续跟谢夔冷战,她主动开口:“我来朔方,的确是我母后的意思。”
她说完这话后,偷偷看了一眼谢夔的脸色,发现后者面上没什么异常后,鹤语这才接着开口:“我可没有说我是为你来的这里,你,你那日从四喜楼里回来后,分明就是有怪我的意思。”
谢夔虽然早就知道了,但现在听着鹤语的坦白,他心里一半是松了一口气的松快,但是另一半,却也苦涩。
谢夔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自作多情的这一天。
偏偏还是在自己在意的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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