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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面（第1页）

她说要带我走。

失去意识前，眼中的景色是她，逆着光向我走来。

与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重叠，真的是你。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大概是八岁，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只是靠着周围人的言语拼凑起简单的前因后果，一家人出去玩发生了车祸，连人带车地坠入水里，幸运的是我活了下来，顺着河流飘到了岸边上，被恰好路过的福利院院长捡到便带回了院里。

于是我开启了新的人生，在大院里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衣白裙，这是传统，意味着我们像天使一样可爱。

但也有人说这是一群资助福利院的有钱人的癖好，不过这都不重要，对于我们来说只有穿上白衣才能让院长开心，才能吃上饱饭。

院里隔三岔五就会有穿着华丽的人来，带着像长炮一样的摄像机，只要对准我们便要笑，要羞涩要腼腆地笑，要笑得符合我们的身份。

在花开最盛的那一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和以往不一样，来院里的人带的不再是摄像机，而是糖果和衣被褥，我躲在后院瞧着，唯一一件干净的白衣还没干透，即使很饿但也只能待在这。

我暂时成了最闲的人，手臂和后背传来麻麻的酥痒感，我缩在一角强忍着抓挠的想法观察着前些天挨打的地方，有些渗着血，有些已经结痂，伤口在阳光下晒着很痒似蚂蚁爬过。

一双黑鞋暂时分散了我的注意渗着血滴的小手握着倒垂的红色花朵，逆光向上是冷淡没有温度的眼眸，只是轻轻往下一扫像看到尘埃一般又直直望向前方。

分明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让我深深感受你到对一切的厌恶和孤寂。

我第一次如此地渴望想了解一个人就像是总在黑夜中摸索的人对光的渴望。

于是我那颗星星之火，为你盛开一片燎原，就像是开在眼前的大火。

多希望你在山下也能看到这一光景。

我站在树下无意识地拨弄着捡来的头绳，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红光，只见它越来越大，呛鼻的烟雾吵醒了还在沉睡的人，大家纷纷向空地跑去，见状我便从树影处出来一同混入。

也不知是谁说院长好像在里面，要去救火的动作纷纷停下，火光点亮了所有人的眼眸，大家只是沉默地看着火势蔓延开，唯有忍冬在慌张地寻找着什么，见状我拿着头绳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过来。

我好心地把头绳递给她连带着毛巾，“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不要湿着头发比较好”

她迟疑片刻，最后只是拿走了头绳，“你...”

“？”

见她犹豫半天不知如何开口，我偏过头，燃烧的火焰映在各自的瞳孔里“你还不懂吗，我们...都是共犯”

冲天的大火连带着那一片天空都发红，这引起了山下人的注意，在烧成废墟前消防员终于赶到，不过大火把库房烧得干净，倒是什么也调查不出来，而我们一脸单纯无知的模样更是一问三不知。

调查任务一波三折，加上各界的施压警方也只能归结于设备陈旧，引发了大火。

正式结案的第二天忍冬趁着下一个接管的人到来之前和其他几人一同离开，走前递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

我认真地把它对折好放入口袋，指的是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初入福利院时，我便注意到忍冬手上的头绳，上面有一个很普通的玉竹小挂件，不普通的是每当院长离开福利院后，这个小挂件便会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竹卫，一个安静且不起眼的人，这很难不让人多想，但福利院水之深让我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一天夜里，我撞破了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