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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郁危,他站起身来,问:“它在你脸上画了什么东西?”
郁危蹲下身,抓住纸人的手,只见上面满是鲜红的蜡油,竟然也没有凝固,像血一样流淌着。
他道:“应该和患病的人吐出来的蜡油是一种东西,画的像是符文。”
这纸人扎得栩栩如生,除了没有画上五官,其他都是仿着人做的,衣着打扮都像是村民一般。
谢无相走过来,随口道:“是符文。
没记错的话,与孟家的这张护身符上的符文一模一样,只是差了最后一笔没完成。”
孟凛看着他手上的符纸,表情变了,仓促道:“不可能,你看错了。
这纸人怎么可能会孟家的符文!”
“它在学习。”
谢无相收起笑意,语气随意平淡,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方才还有几处错误,但慢慢地,它就能写出完整的符文。
或许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好运,遇到漏洞百出的护身符,而是一道完美的杀人符文。”
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每个字清晰可闻,想躲也躲不开。
方才被用力按过的颈侧还残存着轻微的痛感,郁危莫名一阵心虚,定了定神,问孟凛:“所以它为什么会你们孟家的符文?”
孟凛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问题,眼神闪了闪,拧眉道:“只是一个纸人,没有神识,没有魂魄,又不是人,怎么可能会写出符文,我猜它就是在乱画罢了。”
“不只是纸人,方才,病劫附在了它身上。”
谢无相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只是暂时不知道它附身的目的,是为了方便行动,或者是其他什么。”
郁危忽然蹙了下眉,手指探进纸人袖口,摸出来了几张皱巴巴的符纸,还有一根被染红、看不清字迹的铜铃铛。
这些符纸上也沾上了鲜红一片,却没有蜡油的香味,他摸了摸,道:“是血。”
孟凛的表情慢慢地变了,死盯着那些符纸,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未等他开口,郁危已经捡起了那枚铃铛,擦干净了上面的污血,指腹摩挲过上面凹陷的两个字迹,慢慢念了出来:“宋、清。”
“宋清死了。”
他将铃铛塞了回去,又把符纸递给谢无相,“这些应该就是宋清带在身上的符纸。”
“不可能!”
孟凛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看着地上的纸人,犹如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只得扭头紧紧盯向郁危,声色俱厉道,“你怎么知道宋清死了?你看到他的尸体了吗?!”
“如果他活着,会任凭自己保命的符咒落入纸人手里么。”
郁危冷淡道,“这么多符纸,连用都没用过,他一定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没命了。”
“……谁杀的他?”
孟凛神色格外难看,“纸人吗?不会,这纸人怎么能杀得了宋清?”
“确切地说,是这里的病劫杀了他。”
谢无相说完,微微一顿,紧接着话锋一转,“怎么,你很了解这纸人么。”
视线定格在纸人身上,孟凛浑身一凛,随后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摇头,否认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在缚身符下,纸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具纸糊的壳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郁危想起什么,蹙眉道:“它怕蜡烛。”
“它的符咒没有画完,是摸到了我藏起来的蜡烛,才忽然收了手。”
谢无相点点头,俯下身,五指抓住纸人的头颅,把它拎了起来。
郁危试探性地将蜡烛拿到它面前,纸人仍然没动,纸扎的手脚颓然垂落下来,被风吹得摇摆。
孟凛一直紧盯着纸人的动向,此刻见没事,松了口气,语气镇定下来:“果然,这纸人没这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怕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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