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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萧书眠不客气的话,薛鸣佩并不惊讶。
早在和崔扶山打听了关于这位萧姑娘的事情之后,她便明白,此行不会很顺利。
崔畅将文书托付给她,如果她和崔扶山一样心甘情愿地兑现承诺,就不会一直不出现,等着薛鸣佩满大梁找她出来了。
“难道萧姑娘还需要我通过你的考验吗?我猜,崔叔临终之前和你说的原话,一定不是这样的意思吧?”
崔畅连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可以不计代价地献给薛鸣佩,怎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故意为难她?想必只是因为,当初为了保证文书安全,崔畅不得不让这位技艺无双的金匠参与,现在被她当作了自己的筹码。
“你不必拿崔畅作筏。
没错,那大傻子的确是想让我把东西双手奉上,可我当时又没答应。”
萧书眠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酒,“嗯,味道不错,还是鹊来轩的琥珀光地道啊。”
崔畅愿意给薛鸣佩卖命,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才没那么傻,直接把东西给了她,再等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卸磨杀驴。
薛鸣佩对自己的亲娘都那么狠心,何况是对她这种没交情的人。
“萧姑娘既然赴约,总不会只是为了送我一句回绝膈应我。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萧书眠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是为了膈应你呢?我没有什么条件,就是想告诉你:东西在我这儿,我没有我你是绝对找不到的,即便找到了也打不开。
然后看看你恼羞成怒,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模样,想想就很有意思。”
“……”
薛鸣佩只想说,萧姑娘顶着这么一张气质清冷的脸,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又生了一副空灵妙嗓,却非要说贱兮兮的话。
组合起来,也很有意思。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就不会问我一句‘你待要如何’了。”
薛鸣佩并不生气,反而弯起眉眼轻笑起来,“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文书没有姑娘打不开,但没有我,也同样打不开。”
望着她的笑意,萧书眠敛去了原本的讥讽,正色地坐直了身子。
“你确实是变了很多,简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探寻地打量着她,目光一点也不客气,“若是以前的你,现在只会表面哭唧唧,内心想毒计。”
萧书眠把手边的酒杯拾起:“比如这杯酒,里面就不止是佳酿了。”
而是顶难解的剧毒。
只要她一喝下,性命就被薛鸣佩捏在手里,从而被迫成为她的傀儡。
“可萧姑娘还是喝了。”
“哼,赴你的约,我岂会没有准备?”
若是连酒有没有问题都察觉不出来,她这么多年也算是白闯荡了。
要是薛鸣佩真使出这种花样,她手里不是没有回敬之礼。
——她不会拿捏薛鸣佩,而是会直接杀了她。
“那现在,我们可以单刀直入了吗?”
薛鸣佩又给自己和对方倒了第二杯酒,先饮为敬。
这一回,萧书眠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望着她的眼睛:“你要文书,可以,帮我救一个人。”
“什么人?”
“谢伯潜的女儿,谢家三小姐,谢瑛。”
薛鸣佩蹙眉:“谢家?”
军械案结束之后,谢家大房的人几乎都被处死,只有少数人被流放,而女子们……无论如何,那都是牵涉前朝六族的大事,薛鸣佩无权无势,顶多有几个银子,能怎么救?即便是银子可以做到的事情,和军械案的遗孤扯上关系,都是大罪。
她是嫌自己命硬吗,出这个头?“我做不到。”
薛鸣佩冷冷道,“做生意讲究诚意,萧姑娘一出口,就扔给我一个我给不了的条件,那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直接起身,一副结账离开的模样,还客客气气地一拱手:“无论如何,今日结交,以后也算个朋友,这顿饭当我为萧姑娘洗尘接风的了。”
萧书眠难得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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