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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船还有三寸钉,秦朝从商鞅变法起,一步步积累起来的qiáng大国力,即使不肖子孙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一口气都折腾光。
反观起义军这边,零零散散,没有qiáng有力的组织,陈胜虽然首倡起义,大家在名义上也以他为主,可实际上,他根本弹压不住任何人。
刘远到了颍川郡,马上就把颍川郡当成私产,其他的像吴广,武臣,韩广等人,更是数不胜数,刘远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唯一一个,无组织无纪律,松散分布,各自为政,各怀鬼胎,这样的义军,抵挡不住秦军快速有力的攻势也就不足为奇了。
刘桢不幸地发现,她现在就身处这样的“乌合之众”
里。
有人就问:“对方有多少人?”
回答他的是安正:“粗略估计约有一万二左右。”
一万兵力,比颍川郡略多,谈不上敌我悬殊,但问题是,那是秦军。
秦军没打来的时候,任谁都能评头论足嘲笑几句,真到人家要兵临城下来了,大家马上就又想起秦灭六国时横扫千军的恐怖威力。
刘远的目光巡视一圈:“我自至阳翟以来,赖得诸位辅佐,方有今日。
颍川境内与民休息,商业兴盛,诸位之功不在话下。
今秦军来袭,其势汹汹,故请诸位来此共商,若有想法,皆可畅所欲言。”
“郡守,周文领数万大军屯于渑池,最终仍逃不过全军覆没的下场,秦军威势,非我区区一城所能抵挡,与其拼死一战,消耗兵力,不如立刻南撤,或许有一线生机。”
说话的人姓奚,乃颍川郡主簿,先前张氏便是想与他家的儿子结亲未遂。
他的话引来不少人的赞同,秦军的影子还没见到,很多人已经蒙上了心理yīn影,如果章邯知道的话,准得乐死。
刘远不置可否:“你让我弃城逃走?”
奚主簿一滞,辩解道:“此非逃也,实乃应变,如此方可保全实力,颍川以南,秦军兵力薄弱,郡守大可夺取一地,重新经营,待时机一到,未必不能夺回颍川。”
刘远问:“那你们与我一起走么?”
他当然不愿意,要是愿意,也不可能出这个主意了,奚主簿看了周围的人一眼,qiáng笑道:“……臣愿为郡守守好此地。”
这年头想要脚踩两只船投机的人不少,奚主簿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他打的主意很好:只要刘远一走,秦军来了,他们就可以以被胁迫的朝廷官吏的名义请求朝廷宽宥,现在秦军为了各地的起义者正焦头烂额,肯定也不可能严厉处置他们这些“bī不得已的从犯”
,到时候他们依然可以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不过顶头上司重新换人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察觉他的意图,刘远竟然点点头:“此计倒是不错,还有人与奚主簿一般想的么?”
看到刘远露出赞许的神色,随后又有不少人站出来表示赞同奚主簿的想法,并且愿意和奚主簿一样,欢送刘远南下,留守阳翟。
刘桢发现,在这些人七嘴八舌发表言论的时候,作为刘远铁杆的宋谐,安正,吴虞,全都只是在一边看着,没有作声。
刘楠倒是跃跃欲试,想要驳斥他们的言论,被旁边眼明手快的刘桢发现了,直接伸手在他腰间狠狠得拧了一把,bào力镇压,刘楠疼得龇牙咧嘴,若不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失态,他就要疼得嗷嗷出声了。
他气得瞪向刘桢,后者给了他一个“不准掺和”
的严厉眼神,让他悻悻地安静下来,心想等会再跟你算账。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却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万万不可南撤!
!”
声音的穿透力实在太qiáng了,以至于一时间议论声戛然而止,人人都侧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年约三十上下,颌下微须的男子高声道,以当时的审美来看,此人的长相有点寒碜,下巴相对正常人而言显得太长了,颧骨又太高,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好一张马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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