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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拖到冬天,那就不方便在河中间钉木桩了。
鱼线自己有,趁着洣水河畔的芦苇还没枯死,薅上一把,用开水烫了再晒干,砍一些竹枝回来自己做竹卡子,滑轮找个手工钻就能用木头做出来。
想到就要做,只是这腿上的伤势不允许李旭东下水,正好屠校长载着王国权骑着边斗过来,他是专门来找李旭东的。
李旭东听到摩托车的动静,就知道是老屠来找自己的,撑着拐杖回到四排房,张口说道:“哟,两位校长联袂而来,给我安排工作还是准备审查我?”
住在校部的人基本上都是大干部或者是负责清查“五幺陆”
人员的,都有自己的政治任务,搞得好与不好事关全局。
刚来的同事们也都被集体上过课,虎踞镇农场前身是一所劳改农场,经营着1200亩茶园,劳动的技术含量颇高。
接管后,如果生产上不去,会被人耻笑为不如劳改犯,政治后果不堪设想。
干校领导的担子很重,所有成员都是去安家落户的,大部分家属随行,安排好他们的生活也非易事。
“老李,你不厚道啊。
我们审查你?你可拉倒吧,咱这干校你的工资最高,上级领导想让你负责审查工作。”
老屠笑着说道。
老王也接话道:“老李,你总得管个事,当领导的总不能什么事都不管吧。”
审查工作可不好干,得罪人不说,还是个天坑。
大家在外交战线上干得好好的,一夜之间就到了乡下,要说没脾气,谁信啊。
发一两句牢骚,就被打成“五幺陆”
,要是把别人说的牢骚话再点出来,那洪洞县里无好人了。
“拉倒吧,我这腿还伤着呢。
我看咱们这喂的猪长势不太好,要不我负责喂猪的工作吧?”
李旭东主动找了这么个任务。
“那要不你管后勤吧?大家缺些啥就找你,同志们分配到这里,好些东西都带不过来,缺这少那的,供销社和附近的东西也不全,不瞒你说,这周边十里八乡的老乡们都特别喜欢我们,我们把这边的物价都抬高了一倍。
以前一只鸡鸭块八毛的就能买到,现在都两块了。
工资大家都照发,可没东西买啊,要不你想想办法,弄点紧俏的物资过来?”
老屠不知道李旭东有多大能耐,老王却是知道的。
“那您二位受累,帮忙统计一下,看看大家伙儿缺什么,咱们集体给添置了,算上汽油费和来回的路费,再提价百分之十,多的算是咱干校的利润。”
李旭东简单明了。
“嘿,这主意好,肉烂也烂在锅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你真不去校部啊?”
老屠问道。
“不去,当个小老百姓就挺好的,只是我媳妇要是过来,这房子怎么办?”
李旭东还是希望家里有老婆在。
“咱们这都是租老乡的房子,你还真把这干校当成自己家啊?要不了多久,咱们最终还是要继续在外交战线上工作的。”
老王看问题看得很透彻。
上级不止N次查过了李旭东的履历,除了前期历史查不到之外,别的履历都是一片红色,下放到茶陵也只是暂时的。
“老李,要不就这么定了吧,咱们的伙食能有多好,就靠你啦。”
老屠这句话多少有些亏心,干校的伙食是真的不错,平时是二米饭,就是大米加点小米,一锅煮了,所需的维生素能够得到保证。
一个礼拜还能吃上一顿全白米饭,小菜南方不缺,肉类的供应就得看后勤的能力了。
这六十年代都是集体养猪,给猪去势是个麻烦事,为了保证生猪的存活率,有些农场没做这一步。
猪不劁不胖,猪不劁心不静。
所谓饱暖思淫欲,猪虽牲畜,亦有所需,不劁的猪,凡公猪均瘦长,凡母猪皆婀娜,整天准备吸引异性而躁动不安,可又生不逢时,投胎猪圈,社交圈过小,终不能得偿所愿,郁郁寡欢,越吃越瘦,徒然浪费粮食,主人见其瘦,又不忍杀,变本加厉,人猪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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