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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夏稚不知道从哪儿又掏出一块儿肥皂来,宝贝似的拿过来给他闻:“喏,朋友专门从法国带过来的,是难得的冷香调子,有点儿柠檬和玫瑰杂糅的感觉,你喜欢吗?”
陆开疆很是纵容的低头去嗅了嗅,睫毛在一旁小台灯的照耀下,显得像是一把黑鸦羽毛做的扇子,落下迷人的影子,让他本就高耸的鼻梁显得更加挺拔英气。
夏稚只是习惯性的什么都要分享给他的陆哥,哪里知道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是不同的,从前的他哪里会这样敏感,连陆哥鼻息搭在他手心的感觉都受不了。
于是夏稚只忍了两秒就缩了回去,对陆哥道:“来吧,脱。”
“脱?”
陆二挑了挑眉。
“是啊,你不脱我怎么给你擦身子?”
小夏一本正经,天知道他根本就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
陆开疆看着夏稚这么认真,好像也不怀疑别的,当真是把这段日子他们的荒唐事迹给遗忘了,大大方方的就把身上还有些灰尘的衬衫还有裤子给脱了,只不过还有所保留,最后一层四角的没有摘掉。
小夏当作不在意,他依旧老老实实的先打湿了帕子,随后走到还虚弱的陆哥身边,从这人的脸开始给人擦起来。
毛巾是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棉,柔软的像是一团云。
夏稚手掌被湿哒哒的帕子裹住,再去覆盖在陆开疆的面上,热帕子的温度瞬间传递给了他们两个,不多时,夏稚就感觉自己不像是隔着帕子在给陆哥擦脸了,反倒像是一点点用手掌心贴着陆哥的脸在擦。
他真是从没有这样细致的描摹过陆哥的脸。
他们凑这样的近,近得夏稚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心里有一块儿地方噗通噗通的直跳,像是有一条尾巴紧紧攥着他的心脏。
好在他的帕子遮着陆哥的眼睛,不然他想,自己恐怕不好意思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陆哥。
书上说的很对,这世上应当只有两种东西是藏不住的,一种是眼泪,还有一个就是喜欢。
夏稚记得陆哥就很爱这样描摹他的脸。
小时候捏他的鼻子,再大一些捏他的脸颊,后来也曾总帮他洗脸,有时候吃饭弄脏了手,陆哥还会拿着帕子一点点细致的帮他擦手。
每一寸每一寸,都不曾遗漏。
恍惚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当初陆哥看他的眼神就不算清白,只是当初好像他不在意,陆哥也不明白。
他们像是两团靠得太近太近的火,照耀着对方,融合在一起,却都以为是本来就应当这样火热,分辨不明原来火势早已有燎原之势。
“怎么擦这么久?”
陆开疆忽地有些狐疑。
夏稚做贼心虚,却偏偏说话又很淡定。
他是沾染了几分陆开疆的心性的,这会儿还有力气维持。
“是啊,有点脏,你又不好下水,可不得擦仔细了?”
小夏轻声温柔着说。
陆开疆面上的帕子被拿开,缓缓才睁开眼,却见夏三这小子低着脑袋,站在桌子旁边搓帕子,一条没多大的帕子,也不知道要搓多久才算是干净,半晌不肯看他一眼,只那白皙细长的脖子一片绯红。
或许是灯光给的错觉。
但饶是这样,陆开疆也觉得心里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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